秦嬗正色,低头听训,太子清了清嗓子道:“父皇说,孟郎年轻,宜春要多费心。”
秦嬗了解,魏帝肯让孟淮外放做官,是希望他能干出实绩,为日后回长安打好基础,能堵住悠悠之口的。
“而皇后呢,”太子道:“皇后也有话要交代。”
秦嬗再次正襟,听他道:“皇后说,长信侯年轻,政事需由宜春多费心。”
“……”
秦嬗愣了愣,嘴角不禁抹了一丝苦笑。
这两句话看似一样,其实意思截然不同。皇后的言下之意是:长信侯还是个少年,他哪懂什么政事,凡事该由你在背后指点,莫让他真在地方发迹,做出成绩。
“我明白了。”秦嬗道,只是这个度着实不好把握。
“真明白了”太子负手道:“宜春,母后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听闻近日你们夫妻感情不错。但我交代一句,驸马固然清雅从容,世间无二。可你必须得搞清楚自己的立场,该把持的,就得把持住。若动了真情,抛了皇后与我对你的期望,那你今日之所有,都将化为泡影。”
秦嬗顿了顿,笑容僵在嘴角,若说方才还为皇后愿意分她亲卫的事还感动半分,现太子一番话把秦嬗完全拉回现实。
是啊,他们不是亲母女,亦不是亲兄妹,他们之间的来来往往,唯利而已。
太子对秦嬗很好,很关心她,但这番好是计较得失的。皇后是很信任秦嬗,能放手让她做事,但皇后不是秦嬗的后盾。
毕竟没有血缘啊,然,有血缘又怎么样呢,譬如谭姬,她是个好母亲吗?
至亲尚且互相伤害,遑论旁人无悔奉献?更何况,秦嬗扪心自问,也没有把他们当成亲人。
说到底,走在人生道路上,秦嬗始终一个人。
所以,秦嬗只能逼着自己快些成长,快些强大,自己做自己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