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嬗出发之前,也在卧房悄悄设了香案、贡品,房间里没有下人,只有屏风后的孟淮在沉沉昏睡。
她跪坐着道:“老王妃,你我从没见过,我却将气撒在你的灵寝上,是我的错,我先向您道歉。”
她朝着香案拜了拜,起身后背脊挺直,房中没有灯,只有月亮冷静的光影照在秦嬗脸上,她说:“但今日,你的孩儿不忠不义,称霸一方,鱼肉乡里,实在难当大任,我想这也不是你想见到的。”
她挽袖倒了一杯酒,执着杯子,幽幽道:“为防您的孩子日后干出更大的错事,不如我现在将他拉下马。他老了,该由我们年轻人上位了。”
而后秦嬗将酒撒在了香炉中,白色的烟灰一下子腾起来,秦嬗的眼神迷乱在其中,看不真切,她穿戴好护甲后,往屏风的方向深深地看一眼,而后毫不眷恋地转身离开。
秦嬗走后不久,一只白鸽扑啦啦停在卧房的窗台上,彼时阿萨刚好由人扶着进来看孟淮。
下人怕白鸽会吵到孟淮修养,扬手便要赶走,阿萨拦住了比划着说不要伤害。
下人知道这燕人是驸马的老护卫,当年救了驸马一命的,不能得罪,便随他去了,让阿萨坐在榻边,自己关门出去了。
那只白鸽还在窗台跳来跳,怎么都不肯走,最后居然还跳进来,落在孟淮身侧去啄他的手。
阿萨看明白了,这是只信鸽,他伸出手将白鸽抓住,可脚上却什么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阿萨将鸽子放开,白鸽扑扑翅膀,朝着外面的天空飞了出去。阿萨就默默地守在孟淮身旁。
他似乎在做噩梦,梦里有很可怕的事,不然他不会紧皱眉头。
这时,孟淮动了动,阿萨探身握住他的手,只听他低声呢喃:“公主…别怕…”
阿萨的手一滞,想起那日十几个太医围着孟淮急救,所有人都忧心忡忡,唯独不见他的妻子,那个魏国公主。
她一直在书房里,倒是有很多侍卫进进出出,像是在安排什么事。阿萨的箭取出来后,就始终守在廊下等着最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