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又一想,神医纵横三十载经历甚多,什么人什么事没见过,软硬不吃,会怕他这么个年轻人的威胁?
再者韩策在信中提到,上月一个名额已经给了当地一位花甲生子的妇人,这月还没有用,驸马万不要错过。
读到这里,孟淮合上信,回身看了眼睛紧闭的秦嬗一眼,他沉声道:“我这就带你去上灵山。”
他本就想好了耗时耗力,倾尽所有,一定要将秦嬗的伤治好。如今有了消息,更加时不我待,孟淮连续熬了两天,将所有的积攒案卷公文全部批阅完毕,并将吴王一案的卷宗整理清楚,一齐交给了廷尉来人。
吴王等人因为牵扯重大,下令被押解进长安,当天孟淮送廷尉派来的官员出城,吴王坐在牢车里,闲闲地靠在木栏上望着孟淮。
等他走进了些,吴王道:“驸马这几天消瘦了许多。”
孟淮看都没看他一眼,眼睛只盯着前方,嘴角带着与官员寒暄送别的微笑,缓缓道:“这不是拜王爷所赐?”
“拜我所赐?”吴王抬起他那只被砍伤的手,道:“我才是个真正的残废了。”
他说着,忽而咧嘴一笑,道:“不过听说宜春现在成了个活死人,我也不亏了…”
话音未落,孟淮突然双眼赤红,下一刻就要拔出腰间的佩剑。孟淮从来都是温文从容,一派名士的修养,大多数人没见过他发怒失态,更别说拔刀相向了。
一时间都愣住了,幸好有几人反应过来,立时拦住了孟淮,苦言劝道:“算了,驸马,他本已经是阶下囚了。”
阶下囚?!
孟淮恨不得喝血啖肉,叫他尸骨无存。
若不是有律有法,若不是孟淮还残存着一点理智,吴王早就死了。
想他吴王干尽伤天害理事,还能在青天白日说话、呼吸。秦嬗却不能睁开眼,看看这夏日重绿,鸟语花香。每每想到这里孟淮就心痛不已、恨意勃发,同时又悔恨当日不该受沈涛、黄复那帮人的阻拦,就该一刀杀了他!
长安使者原是见过孟淮的,却没想到一年而已,暗中观察孟淮行事为人沉稳老练许多,对政务十分了解熟练。此案牵扯人物多关系复杂,他却能条理清晰,介绍得头头是道。要不说那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