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司南不认得庙里供奉的佛像,他越过大殿,走到偏殿内,时隔很久,终于再次看到了镶婆祖。镶婆祖还是从前的样子,手里拿着一朵千层莲,满脸皱纹,看起来很是慈祥。

镶婆祖对他点了点头。

狐狸眼睛的僧人从纪司南身后走了出来:“我来翻译。她说,你还是没能避开水和雷。”

纪司南把护身符和戒指都拿了出来,恭敬递还给镶婆祖。

镶婆祖没接,快速说了两句话。纪司南会泰语,但他听不懂镶婆祖说话,只见她从身边拿出了一根香。

狐狸眼的僧人接过香,放到纪司南手中:“她说,东西没用了,也不必还给她。你从前进其他庙的时候,踩了神灵的门槛,本不知者不怪,但手里的东西又恰好掉进了后院的水池,第二次惊扰了神灵。晚上大家放灯的时候,你也诚心去放一只,今晚将门窗关好,点燃这只香,第二天清晨,自然一切都会归位了。”

纪司南道了谢,镶婆祖又说了些什么。

“她问你,上次来时的心结解开了吗?”僧人翻译。

“解开了很多。”纪司南说道。

没有人知道,那些老板们能将他成功拉到庙中的原因,并不仅仅是他愿给那些人面子,还是因为那段时间他噩梦连连,每晚惊醒时,只能握着那块表等到天亮。他一闭眼,梦魇就会再次出现,他就能听到无休止的救护车的鸣笛声。

没有人能将他在梦魇中唤醒。

直到那天,天空阴暗,飘着水珠,他穿过斑马线,陷入无穷黑暗,有人用温暖的衣服把他扯回现实,絮絮叨叨和他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还以为他只是被绿茶所激怒,还教他如何应对。

“她说,也许这不是神灵给你的惩罚,而是回应。”狐狸眼的僧人说道。

纪司南想了想,双手合十,冲着前殿遥遥低下头,行了个礼。

叶茯苓以为她会在外面等很久,没想到纪司南很快就出来了。

“我要进去吗?”叶茯苓不敢大声说话。

“可以。”纪司南对跟在他身后的僧人道:“我想托您帮我烧最粗的香,连烧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