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予我所想,我予他所愿,”嬴勾轻笑,“两全其美,有何不好?”
沐歌很难说明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高高在上,看似在说着什么玄奥的道理,然而那眼神是淡漠的,这个人,他在说他自己都不屑的道理。
事已至此,旁人也无法再多说些什么,于沐歌而言,他离家千里,唯一的目的就是寻找亲人,至于去六道轮回,于别人而言或许艰难,但于他们一族,只比回家难度大点。
他可以什么都不要去帮忙,但同理,若嬴勾要借他之手得到什么,沐歌也不会反对,
和嬴勾回去的路上,缺月高挂,一路走来,行人渐少,沐歌走在嬴勾边上,尾巴吧嗒吧嗒乱甩。
临到家之前,嬴勾忽然问他:“讨厌我吗?”
沐歌打了个哈欠,一步窜上到台阶上,对他摇了摇尾巴。
“快进去吧,”嬴勾对他笑笑,“到时候来找你。”
大门在眼前渐渐合拢,嬴勾唇角弧度不变,双眼却慢慢变成了猩红。
“这一天用我的身体玩的怎么样?”后卿冷阴冷道:“嬴勾,都是个半残不整的老东西了,还这么费劲出来,何必呢?故人死得都不剩几个了,还去打扰剩下的人做什么?抱着你那残缺不全的记忆,贪得无厌,会被讨厌的。”
嬴勾轻笑。
“说起来,这次你能抢过我的意识,将臣可谓功不可没……不过你也是奇怪,明明已经千多年没有动静了,害得我都以为你已经屈服了,做什么忽然就醒了?”
“闭嘴,”嬴勾敲了敲太阳穴,“你是小孩子么,在这儿闹什么别扭?”
嬴勾右手覆眼,发出一声闷哼,片刻后,身体剧烈得颤动起来,待那股颤动停止,双眼便又恢复成了黑瞳,只双目中间一点紫色微芒,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
缺月挂在树梢上,几只夜枭垂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树下的青衣人影,目光尖锐而阴鸷。
“眼睛真多,”嬴勾摇头,树梢上的夜枭直愣愣载了下来,哼都没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