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从最初到现在,他一直都是一副全凭心性的模样。
“那条龙……”沐歌踌躇。
“是活牲,”后卿勾唇,背对着阳光,眼底神色看不清。
“什么?”沐歌错愕,怀疑自己听错了。
“在活着的时候便被屠杀拘魂,永世禁锢于此,而后尸骨刻阵,灵魂被炼化,作为守墓人,”后卿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慵懒之息拂面,猩红的瞳孔微微眯起。
“一入此阵,上天入地皆不能,日日号哭也是无济于事。生作天地灵兽,死后却连最低等的蛇虫鼠蚁也比不上,倒不如让我连骨带魂吃了,好歹解脱。”
“守……阵?”沐歌放下袖子,撑起肩膀,直视后卿深郁的双瞳,“他守的是什么阵?”
“还能是什么阵啊沐歌,”后卿勾唇,浅笑晏晏,“都广之野都能从这里进去,你觉得,这里该是什么?”
“是神冢啊,”他带着些怜爱地看着沐歌,“他是神冢的镇墓兽,除了神冢,谁还敢拘四圣作牲?”
“……你吃了镇墓兽?!”沐歌后脊发凉,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失去了镇墓兽,神冢会怎么样?”
“啊,我吃了,”后卿承认地坦荡,神色却越发怜悯,“失去镇墓兽的神冢会如何?哈哈,你觉得,失去了狱卒的监狱,会是什么样的?”
沐歌浑身发冷。
“洪荒时代,可远不是你从建木记忆里看到的那样平和,”后卿拉起沐歌,退开一步,“何况,是那些被圈禁了灵魂,不得不在墓穴沉睡了几个纪元的疯子。”
“那人间会怎么样?”沐歌问他。
“神族复苏,魔族自然便会醒来,仙界不可能坐视不管——届时,整个人间界,便会化作炼狱。”
“你以为人族为什么存在?女娲抟土创造的小玩意儿吗?不,是祭品啊。”后卿摇头,“从始至终,从神帝之死起,一切便都是为了复活神族作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