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拿你没办法。不罚你便是。”毕欢扬了扬袖子,凑近看她,“你就不好奇,为何朕把你叫出来却没让你喝酒,也没对你如何?”
林照镇定地对上他的眼睛,淡淡笑道:“陛下只是为了气太子表哥,对吧?”
毕欢微微扬起嘴角,又走回栏杆处挨着,笑着看她:“你倒是挺聪明。他这两天与朕谈判,把朕气到了,朕要惩罚他。”
“只可惜,陛下算错了。表哥对我原本极为厌恶,现下他只会对我更憎恶,而不会被陛下气到。”
“你才错了。”月光下的毕欢有一层淡淡的柔光,像一位善良的审判者,他抬头看天道,
“看到他看你献舞时的眼神,朕就知道,这一计绝对有用。”
“陛下何意?”
“罢了。”毕欢收回眼神,趁她不注意夺走她手中的酒壶,“你还是个小姑娘,不懂也无碍。就像朕看起来年少就拥有普天下最高的地位,但朕也有苦楚。朕最近被很多事纠缠的透不过气,这种苦楚愈发强烈。但你们没人会懂。”说罢又开始往嘴里灌酒。
“我懂。”林照轻声道。
毕欢不以为意地一笑:“你懂什么?”
林照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懂,你最珍贵的地位夺去了你最宝贵的自由。你大权在握,看起来是普天下最自由的人;但我知道,你是全天下最不自由的人。皇位,你想要;自由,你也想要。但你不能兼得。”
毕欢怔怔地瞪大眼睛,看着林照的嘴一闭一合,仿若一口一口地吞没那洒在她脸上的月光。他的下唇微动,欲言又止,但只愣在原地,眼中满是复杂与震惊。
林照趁他愣住,默默拿走他手中的酒壶。她口中这段话,是毕欢在原文中,亲口对临照所说的原话,她当然懂。
看着方才还意气风发的少年眼眶逐渐发红,林照心中有一些心疼。人啊,总是要在某个时段懂得,自己一生总是在身不由己、飞蛾扑火。懂得越早,便越痛苦。
二人又沉默相对一阵,毕欢别过脸,看向一旁的地上:“你走吧。今日,是我对不起你。”
林照想出言安慰两句,但还是咽下了,只默默道:“小女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