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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是找出乾卿宗的弟子,就是他们彼此之间想要清楚辨认出对方的身份都没办法轻易做到。

对方随便从尸体上扒套衣服穿上,或者干脆扮做死人躺下,他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所以谁才是他们要找的?

他们要找的到底是谁?

被关在门外的乾卿宗弟子到底在哪?

哪才有他们要找的乾卿宗弟子?

本该成为众矢之的某颗机智的豆豆,正穿着从尸体身上扒下来的衣服,步履平静地向着山腰的阵眼处走去。

刚才这些黑衣人炸门的时候,他借着火光和浓烟连忙把衣服给换了,等到敌人回过神来想要抓他,已经是为时已晚。

他静静地走,对身周的一众敌人视若无物。

换做以往,顾曦肯定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早就提着破空和猎隼跟这些杀了他同门的人死战到底,拼上这条命也要帮死去的众位师兄师姐讨个公道。

可现在的他,眼神坚定,脊背挺直,目标明确地向着山腰的阵眼处前行。

脚下踩过的土地流满了乾卿宗弟子们的血,每一块碎石上都沾着抹不去的刺目鲜红。

从山顶走向山腰,每向前迈出一步,顾曦都能感觉到自己正在痛苦和无力中慢慢地,静静地成长。

如同一条细微的潺潺溪水,渐渐凝实成一条奔涌的河。

用让他最痛苦不堪的代价,浇灌他浑身上下的每一块血肉,锻造着他从里到外的每一寸肌骨。

经历过痛苦洗练的少年人如同抽紧磨光的刀刃,整个人蒙在耀眼的光芒里,极韧极硬。

只要胸膛里还有一口气在,他手中的|长|枪|就能刺开命运的骨头,背负的长弓就可以射穿命运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