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锦泪眼汪汪,不断抹泪,哭的比沈夫人也不遑多让。
谢中石何尝不难受?招了招手,叫颜永嘉把唯二的女子晏奇找来。
晏奇进了屋里,先抱起孩子。这孩子倒是个有福气的,一路嘈杂喧嚷,还睡的香香的。被晏奇抱起来,也只是伸出白嫩的手指蹭了蹭她的脸,就继续睡了。
晏奇道:“沈夫人,孩子长的真好。您把他照顾的很好,您是个坚强的女子。”
她没提什么,只夸了一句孩子,沈夫人便下意识看向孩子。她虽然来势汹汹,口中说着不怕,但孩子不足百天,又懂什么?她自然也担心孩子受到惊吓。
沈夫人抓着白布,用尽力气站起来,从她手中接过了孩子。
“我来吧。夜已深,除了我,他连乳娘也不认的。”沈夫人抱着孩子哄了哄,想到这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父亲,又再次落下泪来。
两行泪过,她换了神色,冷冷逼问谢中石:“谢大人,我听闻,已经抓到了凶手?正是蔚国余孽?”
谢中石道:“夫人,我们从蔚州人经营的音匀绣坊找到了将军的遗体,但与绣坊有关的人,都死了。”
“全死了?”沈夫人冷笑一声,“音匀绣坊里的蔚州人死了,这京城里,不是还有许多蔚州人?据我所知,就连京城最大的画舫,都是蔚州人开办的?为何不把他们一并抓起来?这些蔚国余孽,他们今日能谋算我的夫君,明日就能去谋害陛下!谢大人!”
谢中石不温不火,沉声道:“沈夫人,此案尚在细查,本官一定彻查到底,给沈夫人、给陛下一个交代。”
沈夫人抽回口气:“那牢里关押的那蔚州女呢?她是谁?是不是她主使的?”
谢中石:“这……”
沈夫人道:“谢大人,您不必管我是如何知道的。我自然也有自己的门路,我甚至也听说过,当年蔚国的亡国公主陈韶。那女子风度、容貌,甚至年龄,可都能对的上!”
谢中石还未答话,沈夫人猛转过身,决然毅然的拉开了蒙在沈津煅身上的白布!
为了验伤,沈津煅里衣尽去,仅在腰间裹着一段布条,此时露在众人面前的尸体,浑身上下,遍布伤痕。除了脸面和双手,其余衣物遮住的地方,居然没有一块好肉。
“我夫君是个孤儿。他没有半点祖业可以依仗,诸位以为,凭的什么,能让他年纪轻轻,就做到大将军的位置?凭的就是这一身伤!这是他的荣耀,也是大周边境的安宁,谢大人,您既然抓到凶手,为何还敢包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