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璟声音干巴巴的。
他突然意识到了,最为紧要的一点——从始至终,从来没有任何一点确实的证据,是明明白白的指向孟濯缨。
从一开始的所谓诉状,就是徐玉莲的一面之词。
倘若徐玉莲一开始就在说谎,那这个案子,根本就是可笑至极。
他身上一时冷一时热,脸色也一时白一时红。
孟濯缨反问:“敢问大人,厉效良死因为何?”
张一璟皱眉不答,曲勿用道:“鹤顶红。与瓦罐之中的鹤顶红一致。”
孟濯缨还没答,谢无咎先冷笑一声:“果真一致?”
他一拱手:“府尹大人,大理寺仵作是否可作为人证?”
张一璟没有理由反对。
晏奇上了公堂,语声清晰:“死者所中的致命毒,的确是鹤顶红。但除了鹤顶红,咽喉内还有残留的半夏。分量不少,至少可以让死者在半柱香内,就咽喉疼痛难忍,完全说不出话来。这也就能解释,为何死者在毒发之后,会拼命的抓挠自己的脸颊、咽喉,便是因为痛苦所致。但瓦罐之中,从没有半夏。因此,死者中的毒,根本不是瓦罐之中的。”
曲勿用反驳道:“那她就不能是分次下毒?先在瓦罐之中下了鹤顶红,又在别处下了半夏?”
晏奇反问:“曲捕头,您可知道,鹤顶红服下后,因个人体质不同,但也最多两盏茶时间,就会发作。绝对等不到两个时辰。”
曲勿用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脸色难看至极。
这的确是被忽略的疑点。曲勿用的确想到了,却仍然认为,毒一定是孟濯缨指使人下的,不在瓦罐之中,也是在别处。因此,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想来,这么先入为主的错处,简直是他捕头生涯之中的一大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