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清平一把甩开了长孙恒的手。
孟濯缨捏住信笺的手指,停住了。
长孙清平恭敬的行了一礼:“见过父亲。父亲可知道,母亲沉迷邪教,已经不少时日了?”
长孙恒看了孟濯缨一眼,将长孙清平引到一边:“清平,国事只可一国之主独掌,家事也只可一人手执牛耳,不必叫外人知晓……”
长孙清平微微一怔:“原本我以为父亲只是与母亲情淡,这才长住外院。听父亲的语气,是早知道母亲如此荒唐行事?因看不过眼,却又劝阻不住,才去外院避个清净?”
长孙恒直觉便生出恼怒之意:“儿不言母之过,你岂可如此评论你的生身之母?更何况,她若有了错处,你兄弟二人,岂非也有污点?”
长孙清平定定的看着他:“父亲,隐而亏心,非大丈夫所为。父亲若不肯叫大理寺暗中督查,那儿子也不怕托人一道折子,上到御前,请大理寺明着来查。”
说完,甩下脸色铁青的长孙恒,便领着孟濯缨继续走。
孟濯缨把信笺收了。这是戚夫人的信笺,她早料到长孙恒珍惜羽毛,若是查出对长孙府名誉不利之事,势必要阻挠,因此也做出鱼死网破之态。
只不过,令人没想到的是,长孙清平居然也能如此表态。
这信笺,倒用不着了。
长孙清平站在佛堂外,刚直的脊梁突然垮下,现出丝丝疲惫:
“我母亲年幼时,生过一场大病,也许是巧合,也许果真有神佛庇佑,被路过的和尚一碗符水救活了。她也因此十分崇信神佛,小时候常骗我和弟弟喝一些符水,吃贡果。过于虔敬则生迷障,孟大人,你可以问话,但不可过分逼迫我母亲。且,孟大人破了今日的案子,也不必四处宣扬,以显示自己的高明。”
孟濯缨道:“大公子放心。至于泄密,呵,大公子几时从大理寺官员口中听说过什么不能传扬之事吗?何况……”
长孙清平:何况?何况什么?
孟濯缨慢吞吞道:“我接连破了几桩大案,名气应该早就够大了。”
长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