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倜气的心肝肺直颤,也不敢再上门惹事。此时,自然是颇有些后悔,但又自认无错。
毕竟,他也不是故意的,他就是砸了一个青铜器,哪知道宋其敏那么倒霉?
真是,死了也不得清净,还要碍他的事。
既然从牢里出来,少不得沐浴更衣,洗净晦气。等到夜里,那外室萍玉便带着一个包袱,款款而来。
崔倜怅然道:“我如今落魄,谢家蛮不讲理,对我百般怨怼,只怕我是要倒霉的。你如今跟着我,委屈你了。”
萍玉浅浅一笑,如同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轻声细语道:“崔郎,你是有大本事的,且这桩事哪里能怪得到你?我知你如今艰难,才特意来找你。”
说罢,缓缓打开包袱,里面居然是不少金银细软。
萍玉道:“这里面,都是我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你便拿去周转,打点一二。”
崔倜有娇妾美婢在怀,温柔乡里浮浮沉沉,倒懒散起来。好容易想起要去打点一二,却又被捉了进去。
这次的罪名可非同小可,暗藏逆犯!崔倜脸都吓的青了,差点没尿了裤子,这才想起宋其敏当日所说,悔不当初。
等到被放出来,却发觉那萍玉竟然卷了所有钱财跑了!
崔倜气的发苦,连胆汁都流进嘴里了:“老子替她蹲大狱,她竟然跑了?你们又是干什么吃的?都不知道拦一拦吗?”
灵川也气,这些钱将来可都是她儿子的!因此也没个好脸色,阴阳怪气道:“老爷今日会说了,当天她不就拿了点不值钱的废铜烂铁回来,老爷被她一哄,就说要立做贵妾,新主母进门之前,叫我们都听她的。她瞒着我们开库房、搬东西,我们哪里敢管?”
崔倜脸上挂不住,也不管她还怀着孩子,对这婢子一顿拳打脚踢。
当晚,灵川受了这一顿打,呜呜直哭,心想崔倜已经落魄,还有打人的毛病,留在这里也落不到好。干脆伙同黄婆子和黄章,一碗迷汤迷倒了崔倜,当晚就卷走了所有值钱的东西,将崔家搬了个空。
这不出半月,崔倜就变成孤家寡人一个,沦落到要卖祖宅,维持生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