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有什么廉贞家风、光彩名声,可供他继承吗?”孟濯缨略一挑眉,一下没忍住,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刻薄来。
孟载仑心头一刺,正预备说话,外头随从抬高声音:“二公子,您怎么坐在地上?”
二人看向院外,只见孟沂带着随从,匆匆忙忙的走了,背影踉跄,慌慌张张。
孟载仑伸手压了压:“没事。我回去料理他,不管他听到什么,不会说出去。何况,你我本也没说什么。”
“孩子,我疼过你,与你母亲,也有一段真情实意的过往。没错,我是错了,后来又错上加错。如今,我已经是站在棺材里头,但你的日子还很长,孟沂的日子也还很长啊!”
他偷偷去看了外面的大夫,与太医所说的不同。他已经毒入骨髓,最多还有三个月的命。那被通缉的女犯,不止对靳师师动手了,也对他下手了。
谁能让满太医院的太医,还有京城这些大大小小的名医都住口?
孟载仑算是彻底想明白了。要想保得住镇国公府,只能靠孟濯缨。
他不惜用最后的手段,软磨也好,硬泡也好,动之以情也好,晓之以理也好,一定要让她软化下来。
她今日只要有一丝的心软,将来就会留得镇国公府和孟沂的一线生机。
孟载仑最后道:“我知道我如今说什么,你都不信,你只要记得,今后,要为你自己而活便是。你若还记得,你曾经姓孟,还记得这镇国公府不止是我的家,也是你与母亲、兄长曾经生活的地方,便拉这镇国公府一把,别让它消亡的太快了。”
上一代的恩怨,便让上一代去了结吧。
当夜,佛堂突然起了大火。
靳师师活活烧死在佛堂之中。火势蔓延的十分之快,下人仆从都不敢进去救人,只能死死的拦住孟沂。
后来的孟载仑不顾自身,冲进火场,只抢出靳师师的尸身,自己也被横梁砸中,两条腿都彻底瘸了。
而此时的孟濯缨和谢无咎已经连夜出了京城,前往益州。等他们得知京中所发生的事,已经是第二日黄昏了。他二人快马轻骑,离京城已经近三百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