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鹤龄独自一人,虎步生风,面上端着十二分的恼怒,从林子那头过来。
小胡子倒真是过虑了,他一路走来,几乎是目不斜视,还撞到了门口的石雕装饰上。
小胡子见他那一下装的实在不轻,估计腿都青紫了,下意识的揉了揉腿:“这丁知州来尼姑庵做什么?也陪夫人求子?不过,他怎么这么生气?”
孟濯缨摇摇头:“我看他失魂落魄的,不像生气,倒是……”伤心。
小胡子问:“倒像什么?你看他那个脸,难看的要死,还不是生气?”
“没什么。”孟濯缨往密林之中又走了几步,廊院便近在眼前了。
“若是有男子从这里过去,就能直接到内殿了是吗?”孟濯缨问。
小胡子点点头:“的确是这样。而且,这一排廊院,就是师太们歇息的禅室,解签会客都在里面。但是,男客是进不去的,你看,那都有人守着。”
孟濯缨早就瞧见,栏杆外站着两名小尼,其中一名小尼面有湿痕,眼睛通红通红,一看就知道是哭的狠了。她手腕上戴着一串檀香木佛珠,虽然隔远了瞧,依然能看出木珠因多年盘玩而泛出的幽幽暗光。
是一串极稀有的好东西。
这么一个看守后门的小尼姑,倒堂而皇之的戴在手上了。
孟濯缨抬了抬下颚:“小胡,你去打听打听,这小尼姑是什么人。我去前面等谢大……谢氏。”
小胡捧腹不已,对她口中“谢氏”的称呼连连称妙,一面嘟囔着,孟大人也太入戏了,便前去打听了。
孟濯缨接了“谢氏”,他身边陪着一位圆脸师太,极有些殷勤。
也是,谢无咎有备而来,也捐了不少香油钱。她见着这么“诚心”的香客,便主动提出,随他出来,相一相他“夫君”的相貌。
那师太一见孟濯缨,便格外欣喜:“两位施主眉目清正,都是有福气的人,不必担心子嗣。成婚后,不足两年,必定能得长子,且是一辈子福寿绵长、富贵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