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宣玉暴跳起来:“我给他丢什么人了?他狼心狗肺,算个人吗?”
谢无咎悠悠道:“一看见你,就想起自己,曾经给你娘和你外祖做小伏低,曾经舍下脸面百般讨好的日子。看一眼想起一回,再加上他本来就没什么良心,自然更容不下你了。何况,他千方百计谋夺来的家产,再送回你手上,那他图什么?你是他亲生的儿子?那他不能再生吗?至于你妹妹,毕竟是个女孩儿,且嫁出去,也能对他有益。”
候宣玉哪里能不明白,自是恨的咬牙切齿。
只是,便是恨透了,心中也难免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谢无咎瞥他一眼:“你怎么这么蠢?你拿了银票,带妹妹回江南,就真的能摆脱他了吗?他不会派人去找你们吗?若是再被找到,被抓起来,你就是个犯人。”
候宣玉抹了一把脸:“那我该怎么办?妹妹又该怎么办?”
“查。开棺验尸,重新查。”谢无咎当机立断。
候宣玉浑身一激灵:“您是说……我这就去击鼓鸣冤……”
谢无咎摇摇头:“以子告父?你还是蠢。当年候家这么大的产业,就没有一个旧人在了吗?”
候宣玉不傻,加上谢无咎几乎是明着指点他了,立时醍醐灌顶,很快就想到了一人。这人原是侯家远亲,投靠侯家外祖做了几家铺子的小管事。后来成复礼接手,他生意做的好,也没换人。
候宣玉流落在外,差点饿死的时候,不得已去找了他,便是这个向来节俭的管事,一口气给了他五百两银子,几乎是他家中全部积蓄。
可见,此人必是个情义双全的。
谢无咎点点头:“还不算太笨。他是你外祖的晚辈,沾亲带故,你让他以苦主身份,来大理寺喊冤。到时候便能重新彻查你外祖和母亲的案子。”
候宣玉道:“已经过去这么多年,若是我母亲和外祖真是被他害死,真的还能查出来吗?”
谢无咎淡淡道:“我若没有七八分把握,也不会这么贸然,怂恿你开棺。不过,凡事也有例外,若你外祖和母亲果然是病逝,那你就自己出面去闹,他治家不严、苛待原配子女,这个御史肯定是做不成了。你想想,御史台干什么的?下可监察官员,上可劝诫天子,他立身不正,就算一点风吹草动,也不配再呆在御史台了。”
谢无咎笃定成复礼有极大的问题,还是徐妙锦粗略盘了一下成家的账目,发现他每个月都有一大笔银子,不知所踪。少则数百两,多则上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