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他在外面,不能露出一点喜色,还得痛心疾首的对宗亲们诉说,自己没把弟弟教导好。太后要自请去白马寺,他还得下诏,再三挽留。
眼前这人,是为数不多的几个,能让他分享喜悦的人。
李瑾再有成府,再有心计,这种时刻也懒得端住,颇有些眉飞色舞:“太后前几日想自请去白马寺清修,为已经接连几日梦魇,说是梦中见到了先帝,醒来便大声恸哭,舍不得先帝。”
“算来,明日就该趁早朝的时候,跪在大殿外了。”
孟濯缨浅浅一笑:“想来陛下今夜一定是忧心的睡不着,明日必是要为难允准,与太后娘娘抱头痛哭。”
“那是!”简直高兴的一晚上睡不着!
太后这招好啊,借着母子兄弟之情,叫他让步。一个退守利州,一个留在京城。
照她的说法,自然是因利州地广人稀,荒凉贫瘠,让李瑚去那儿好好反省反省。她和李瑚幼子留在京中,弥补李瑚的错处。
可太后打的什么主意?隔个两三年,李瑚在利州天高皇帝远,未必不能再招揽人马。她留在京中,也能为李瑚打探消息。
不过是缓兵之计。
可太后也没想到的是,李瑾早就把罪证和丁鹤龄带到了皇室宗亲面前公审,现在只怕京城大半的人,都知道李瑚为了争权夺利,做下过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若不是他有所察觉,若不是李瑶冒险带回了罪证,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只怕战事将起,天下将乱。益州,就是第一个沦陷之地。
李瑾回想起来,也稍有些后怕。
他怎会容得李瑚,活着到利州?
孟濯缨并未抬头,便知李瑾的成算。
说来,李瑚与太后冥顽不灵,且无视社稷民生,甚至动摇国本,已经到了匪夷所思令人发指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