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也有此等案例。比如先帝时期的一名老者卖炭的傅老翁,便是因女儿被一名秀才调戏。傅老翁哭求不听,急怒之下,用刀捅死了这名秀才。”
“那秀才虽然还未有官职在身,但也有功名在身。这便是以民杀官。可当时这案子,也是先帝亲自判定傅老翁无罪,准许其回家,与妻女团聚。”
“他不仅没有受罚,甚至还受到了先帝的表彰。”
李瑾笑道:“这样的案例,还有不少。大多是反抗暴行,失手致死。依据当时情形,或改为流刑,或改判罚金,自然,也有一些依然判死。”
但这样的案子,判处死罪的,的确不多。
孟濯缨微叹口气:“当时傅老翁的案子出来,其时的文人们还大肆颂赞。可换成阿云,她的处境却颠倒如此?傅老翁为救爱女,自然能勃发力量反抗,且用利器伤人,这后果可以预料。”
“阿云却只是为了解救一个素味平生的小姑娘,她用的也是石头,从未有伤人之心。为何轮到她,便备受苛责?”
“先帝文韬武略,阿云的节义与傅老翁的节义并无不同。若说有不同之处,便是因为阿云是一女子?”
李瑾微微一顿,却并没有答话。
他也在扪心自问,是否仅仅因为她是一个女人,就要受这种苛责吗?
她首先是被逼无奈,签下婚书。是否仅仅因为她是一个女子,命运就不得掌控在自己手中?要任由所谓的堂叔伯摆布?
孟濯缨接着道:“世道屡有艰难之处,人人活的都不易。依然如此,为何还要偏偏苛难于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