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贵人说,这当真是你亲生子?你倒是舍得。”
李照允又换了个腔调,学着那冷血父亲的谄媚模样,勾着脑袋尖着嗓子道:“能得贵人教导,是犬子的福气,是我们全家人的福气。”
李照允生生在这权贵手里,呆了三年。
这三年,他如呆在地狱里,李父的生意却越做越大。
李照允十五岁的时候,在某一日的下午,突然意识到,父亲不会来救他了,贵人喜爱他鲜活稚嫩的身体,看来也不会改变主意放了他。
他认清了自己的形势,无人可以依靠,也无人会大发善心,给蝼蚁一点苟且偷生的缝隙。
李照允那骨子里的坏又冒了出来,之后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不再惧怕李父的压迫,也不再惧怕贵人的碰触。短短一年的时间,李父亡故,继母也相继离世,连家里那几个孩子,也都一一没了。
李照允借着贵人的怜惜,得以参加科考,再有一年,贵人失势入狱,如山倾塌。李照允当机立断,变卖所有家产,回到了老家故乡。
船上遇袭,不过是聂玉幼年时一桩记不太清的往事,可李照允却把这视作他所有苦难的根源。
“倘若那天你没跑出来,我弄死那两个随从,拿着信物去冒充你,我就不会受这么多折磨!凭什么,我要活的这么痛苦?你却有祖父疼爱,父亲疼惜,还有伯父教导?这世道,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