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军坐下喝茶,叹气道:“没憋着,我是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玉大闹了什么事他很清楚,律师还是自己家公司的,案子处理完,校方也发了通告,至于其他那些流言多少也听见了些,那天打电话给尤远,原只是想试探下儿子的意思,结果尤远坦坦荡荡认了大半,说当面跟尤军说清楚,闹得他好几天觉也没睡好。
“那我自己招了吧,漏了什么你再问。”尤远很坦然,“我和盛夏是认真的,谈了大半年了,现在住一起,以后打算一起出国留学,我是同性恋,这个改变不了,天生的,所以你也别劝我再想想,不是想不想的事儿。”
尤军又点了根烟,猛吸几口,继续听他说。
“你是我爸,我不希望这件事你是从别人嘴里听说,模模糊糊不清不楚的。”尤远道,“爸,咱爷俩从来有话直说,你不接受或者不同意我都理解,只是希望你别对盛夏有成见,这事儿真改不了了,我和他会一起努力,一起求学一起生活,争取早点让你接受这样的我们。”
尤远很少说软话,更不会把姿态放那么低,尤军都明白,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在这世上能互相体谅的就是他们父子俩了,这么多年事业再风光,集团再壮大,回到那个冷冰冰的家,各个都是一脑门心事,千疮百孔,处处糟心,尤远到底最在意的还是尤军的态度。
没能给孩子一个幸福完整的家庭一直让尤军内疚自责,小儿子离世,妻子生病,最遭罪的其实是大儿子,他都明白,这么多年虽然尤远对周胜男非常疏离,但该回家回家,该孝顺老人还是孝顺老人,家里需要他去应酬去见人他也给足了面子,学习从来没让人操心过,平心而论,尤军是很以儿子为傲的。
当爹的还有什么可苛责他的呢?
尤军说:“盛夏是个可怜孩子,我不会对他有什么成见,也不是接受不了,康康出事那几年,我也接触了不少心理医生,同性恋是怎么回事我清楚,不怪你们。”
都是见过世面读过书的人,同性恋是基因问题,天生的,医生还提醒过,遗传下来保不齐两个儿子都会是,尤军从第一次见到盛夏来家里,就隐隐约约给自己做着心理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