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哭得整个人都站不稳,尤远极力忍着情绪才不至于两个大男人在马路上抱头痛哭,他把人带去路边的药店,买了酒精和纱布,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处理好了伤口,做完这些送他回了楼下,尤远最后申请抱抱他,盛夏没说同意也没拒绝,转过身用脑门抵住尤远的胸口,手也环上他的腰,像从前无数次跟他哥撒娇那样,没有差别。
尤远抱着他,喃喃道:“如果逼走我是你想要的,我如你的愿,但保证了的事做不到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盛夏,我不但恨你一辈子,还会回来找你,死都把你拴在身边,懂吗?”
该懂的人听不见了,说话的人也并非真的记恨。
离别说什么才好听呢?
尤远心里自嘲着,已经烂到这个地步了。
盛夏回家把灯全打开了,亮堂堂地捧着外卖坐在阳台吃,一口冷饭一口冷茶,楼下的人已经走了,最后还问他恨不恨自己,可尤远没有回答。
他十八岁听见蝉鸣的那个美好夏夜,开始得惊心动魄,收场得潦草不堪。
好狼狈,人生往往事与愿违。
……
回最近的酒店睡了几个小时,天没亮尤远就等在楼下了,他等到了盛骏冬和刘春莹出门上班,又等到盛夏出门去医院,穿了长袖,手腕上的伤口根本看不见,神色也如常,尤远不敢现身,他对盛夏的精神状况十分担心,一路跟到了医院去。
站在外婆的病房外,尤远亲眼看见老人病得有多严重,盛夏一进去就整个人换了精神面貌,跟护工频繁地用纸笔交流,装作没事儿人似的和外婆互动,好像昨天什么都没发生过,那个用刀划自己的不是他一样,直到他拿着水壶出门接水,尤远才知道他在硬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