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澜也知众人疲倦, 用了早膳, 许了众人一天假期。
众人都欢天喜地地去了, 陆安澜方缓步回房。
春汛暂告一段落,接下来,就该是彻查河道修筑的贪腐问题了。
账房们此刻应该也能找出端倪了。
他刚回到房前,就见谢如冰在门外候着。
“什么事?”陆安澜淡声问道, 推门而入。
谢如冰跟着进去, 关了房门,方道:“孟津河道衙门贪腐的证据, 查出来了。其余的, 也是差不多的手法,遣人一看便知了。”
陆安澜挑眉,看向谢如冰。
他坐在书案之后的太师椅上, 道:“说说,都有什么发现,又是怎么发现的。”
“账册的土方石是虚报的,远远超过了实际使用的数量。”谢如冰道。
“怎么知道实际用了多少?陈督工那日也说了,许多河水冲走。”
“直接算固然不能,但是只要我们把采石场采石的量一算,就差不多了。”
“你去了采石场?怎么算的?”陆安澜问。
“我有一套计量仪,可以帮助测量计算。”谢如冰向陆安澜解释计量仪的原理,以及计算方式。计算略有些复杂,她花了些时间来说明。
然而,等她说完,却迟迟没有听到陆安澜的回答。谢如冰抬头,就见陆安澜头靠着太师椅,微微倾斜着,竟睡了过去。
他额发微乱,眼窝青黑,下巴处有新冒出的胡茬,发出微微的鼾声。
谢如冰愣愣看着,她心急着谢明时减免苦役之事,未曾想过陆安澜竟是劳累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