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冰就捡些高兴的事情与陆氏说了。可是,听着听着,陆氏终究还是红了眼眶,落下泪来:“我的孩儿,我却不能在他身边……”
这一落泪就一发不可收拾,大约想起被武德帝囚禁的日子,想起枉死的丈夫,想起下落不明的女儿,竟是哭得肝肠寸断,累得睡了过去。
陆氏这一觉,直睡到了傍晚才醒来。谢如冰陪着她用了晚膳,便见陆安澜匆匆走了进来。
陆安澜看着陆氏,一时没有说话。
“澜儿,你回来了?”陆氏站起身来,望着儿子,话音刚落,眼眶就微红了。抄家之日,儿子还是个白白胖胖的团子,再重逢,却已是长身玉立英俊不凡的好男儿,心中如何能不酸涩难过?
谢如冰却是悄悄退了出去。他们母子要说的,大概是些伤心事,她怕自己听不下去。
陆安澜一撩衣摆,在陆氏面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儿子不孝,未能早日寻到母亲,叫母亲受罪了!”
陆氏伸手将他扶起:“你莫要胡说!若非你得力,我此刻恐怕早被李皇后杀死了。只恨楚昭平,恩将仇报,竟是生生将我囚禁,又以你们兄妹的性命威胁我,逼我就范!”
“五六年前,偶尔有一次,楚昭平提到了你的名字。安澜之名,乃是你父亲刚刚求来的名字,还来不及上族谱。我就想,这是不是你?我觉得,我又能多熬几年了!”
想起二十年的幽禁岁月,陆氏悲从中来,流下泪来:“若不是盼着有朝一日能再见你们一面,我早就一根白绫,杀了楚昭平,再自杀,追随你父亲去了!如今,总算叫我熬出头了!”
昨夜兵乱,陆氏听得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