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很快便有人开始唏嘘感叹:“哟哟哟,这不是谁家那位大小姐嘛,平时泼皮蛮横没看谁待见你,怎么才几日不见,就找到这么个小白脸儿给你挡拳头了?”
话音一落,满堂哄笑。温雪吟只是稍稍蹙眉,并未搭理。
“可不,死丫头在哪家馆子里学来的狐媚功夫?若是不看你心肠歹毒,这张小脸蛋儿倒是勉强能看得过去,”孟永君见有人奚落她,胆子也跟着壮了几分,笑道:“不过依我看,这傅什么顶多也只是中看不中用,不如你求求老子,我爹可是当今太子殿下跟前的红人,前途无量,若是你把老子伺候的舒服了,指不定以后我还能给你个小妾当当呢?”
孟永君以为自己终于在口头上占了回上风,越说越猖狂得意,却没发现原本哄笑的那些纨绔子弟听了他的话皆是眼观鼻鼻观心,不再跟着瞎起哄。
即便他们心中多多少少都对温雪吟有些怨气,但人家终归是丞相的掌上明珠。世人皆知温丞相老来得女,把这个千金视作珍宝呵护,而前些时候据说丞相已有了告老还乡的意思,当今圣上好一通劝说才让丞相打消了这个念头。
连皇上都不惜屈尊数次挽留的丞相,又是谁能惹得起的?这温雪吟就算再怎么不济,也有她丞相老爹护着,谁又吃饱了闲着敢去找她的麻烦。
可这厮不知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然将这些下流措辞用在这位不好惹的身上。
谁也不想惹祸上身,但这场好戏不看白不看。
“当然,你要是不愿意,赔老子一个美娇娘,再给老子磕几个响头,老子大人有大量,也不是不能放过你。”
赵辕歌挑挑眉,侧目看了眼身边的温雪吟。
只见这姑娘凤目甚是无辜地眨了眨,睫毛轻颤,眼中似有泪光微闪。
原来终归是个娇娇弱弱的世家小姐。
在孟永君身上似乎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赵辕歌耐心渐无,正欲开口结束这场闹剧,不想却看到含着泪的温雪吟反而先他一步有了动作。
只见姑娘拢了斗篷颔首起身,发间珍珠穿花金步摇随着她微微俯身的动作悠悠摆动,金漆凳被一双素手盈盈拿起,只是下一刻便被砸到了孟永君那只被裹成球的腿上。
偷偷观望的纨绔们皆是倒吸一口凉气,孟永君的惨叫声生生盖过了碎金台上琴女们的弹唱。这一凳子砸在那条腿上,虽说又纱布缠着不至于砸断了腿,但估摸着免不了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了。
“你自己做些恶事糟了报应,居然肖想拿我出气,”温雪吟后退半步,掏出帕子擦了擦并未落过泪的眼角,声音委委屈屈,“我抵不过是在你手上救了个无辜女儿家,你倒好,竟想仗着你家那什么……那什么太子跟前的‘红人’老父亲欺负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真是好不要脸,我要回家告诉我父亲温浩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