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华又拖着伤体,“交代“”了其母行刺中原皇帝的原由:兰葳夫人恨皇帝将坤华遣来充当质子,害她母子分离,是以大逆不道。
至此,王贵妃之流发起的,白朗、兰葳夫人和坤华又无奈续写的弥天骗局,便是圆得满了。
皇帝愧对于坤华,便令蒙千寒亲自护送坤华回凝月轩,并遣太医院院使、御前太医前往为他诊治疗伤。
白朗不便到凝月轩走动,便暗相嘱托蒙千寒,务必照顾坤华周全。
可蒙千寒这次的领命却极其难办。
一下轿子,两个丫鬟便围着坤华哭成了一团,而坤华的嘴角如被隐形的细线吊着般,僵硬地提起了个弧度,那便是他劝慰别人的笑了。
“二位姐姐,我没事,不必担心。”
坤华一走进凝月轩里,便再未开口说话,不仅如此,他整个人都似行尸走肉一般,脸色惨白如纸,面上无半点神色,如同一具精致的木偶,仅能做些本能的举止。
太医为他诊脉,他便将手腕递了过去,可当太医要察看他身上刑伤,上前欲掀他衣衽时,他便如从沉睡中惊醒般骇然躲避,将两手紧护于胸前。
恍恍惚惚的,那副惊恐模样,似是将太医看成了百里斩。
没奈何,太医只得仅凭着望、闻、切三样,为坤华开了副内服方子。
可他却不吃不喝,被众人恳劝也不急不怒,更未将心中苦楚表露半分。
坤华,现已仅剩下了个“楼月王子”的躯壳。
蒙千寒看着焦急,一半是因为目睹坤华苦命而心生恻隐,一半是为主公白朗殿下忧心。
这坤华啊,真真儿的是殿下心尖儿上的人,为了他,殿下屡次三番地铤而走险,置自身于险境而不顾,如今好容易令他脱险,如若他这当儿再有个三长两短,白朗殿下定会免不了的肝肠寸断。
他眼见坤华挥袖婉拒了婢女萱儿捧上的一碗汤药,颤巍巍地向睡榻走去,便忍不住道:“坤华殿下,您好自为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