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千寒一时看呆,师弟如此温柔模样,于他而言已是久违,又是日里想夜里梦的。
他痴傻了般,不错眼珠地盯着百里斩,直着胳膊去接那酒盅,碰到百里斩的手也不知躲避,百里斩似被蜂蛰了般,一个激灵,抽回了手。
蒙千寒端详着百里斩强作镇定的侧脸,直觉得月光朦胧,洒在这姣郎脸上,竟似个月光里化出来的仙子一般。
“师弟!”
脱口而出的久违的称谓,百里斩不由得转头盯着他看。
“师弟,你、你身上的妖毒,似是……淡了?”
即使今夜未在蒙千寒面前柔情乍现,百里斩也早已察觉,昔日血液里如潮涌般奔腾的邪毒,近一两年明显的收了势。
月光温柔,他一时忘了戒备,若有所思应道:“嗯,确是淡了许多,也许……是与我互成……”
言及此处忽而清醒,心中一凛,啊哟,般若汤当真的害人不浅,险些就将身中“歃血盟”的事说漏了嘴。
“嗯?”幸而蒙千寒酒量不济,已有些醉,未听出端倪。
百里斩独门毒药“歃血盟”,将他人之血当作解毒的药引。
这几年来,百里斩不知那与他的血互为药引的他人之血来自何人,却明显感到,那血干净淳朴,饮得久了,似有冲刷他血中淤毒之效。
百里斩的刚毅性子险些就被蒙千寒和美酒软化,心中恨自己懦弱,便说出了横话:“你这么关心我做什么?你只需记得,我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妖郎便是了!”
蒙千寒被怼得有些蒙,抓了抓头,不知如何是好。
百里斩嘴上泼辣,却深知蒙千寒还念着旧情,心里还是高兴胜于伤怀,继而又想起一事:“喂,我说,那块劳什子的破玉,你怎的、怎的还没扔呢?”
蒙千寒忙接道:“玄玥!不是劳什子!你忘了么?你给那块玉起名玄玥!”
百里斩心下吃了一惊,他当然不会忘了自己当年给那玉起名,却不曾想蒙千寒也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