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姐姐!”坤华深知定是出事了,于是咬紧牙关,手脚并用向门口爬去。
他用尽全力推开门,萱儿和阻拦她的护卫都吃了一惊,萱儿情急,先于护卫回过神来,忙跑到坤华近旁跪下,抱住趴伏在地的坤华恸哭。
“殿下!您快救救阿坦吧!救救我们的族人吧!邪罗王要斩杀他们啊!”
山坳上坐北朝南搭起一座高台,邪罗的王座高高在上。
离午时尚早,克申率人打点,看着台下众生,又举目望了望王宫,他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邪罗王瞒得过胡夏百姓,却瞒不过他这个睿智的谋臣。
斩杀战俘,如此损德之事,哪里是什么“以震国威,以儆异族”?分明是为了逼那楼月出的妖郎屈服!
离午时还差三刻,观刑的胡夏百姓都亢奋起来,自发地山呼万岁,只见邪罗王由禁军扈从,稳步泰然地走向王座。
却在此时,山坳里响起一个声音,是个粗犷的大汉,用胡夏语铿锵喊出话来:
“都说胡夏王上乃不世出的帝王,却做出如此损阴德的事来,就不怕被后世耻笑么?”
人群骤然肃静,紧接着便是群起抗诤。
邪罗王被一个楼月奴隶出身的战俘当众诟病也不见愠色,他循声看去,只见说话之人身形健硕,目光炯熠,邪罗颇有识人眼光,一见便知此人绝非等闲。
说话之人,正是坤华昔日的贴身护卫,萱儿的夫君阿坦。
塔罕武人脾性,气一上来便欲喊话,邪罗却右手微抬示意他止住,台下众人见状也都静了下来。
邪罗面露浅笑,看向山坳里的阿坦,分明是待他细说。
阿坦索性从跪了一地的众人当中站起,虽五花大绑,却矗立巍峨。
“王上,你屠杀战俘,本就失德,更何况你心知肚明,我们也并非真正的战俘!我们都是些苦难的楼月奴隶,被大宛国蛊惑怂恿才充了这草头军!我们不过是想摆脱奴籍,侥幸苟活于战场,与亲人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