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月轩,幽潭之中的一小片沙洲,曾在质子坤华居住的短暂时光里粲然须臾,如今又是一片破败模样。
然,毕竟又是一年春好,潭边桃花开遍,莺蝶与花雨翩跹,自坤华寝屋的窗子望去,风景甚是怡人。
更何况,他心里还有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
即使身边诸人杂乱,耳畔铁锁铿铿,白朗兀自陶醉看着窗外,脑海里回想着与坤华的往日温存。
小凡眼睁睁看着禁军将一道道铁链绑在白朗身上,看他们将白朗双臂吊起,看那一根又一根银针刺入白朗周身穴道,
白朗起初只是微微蹙眉,目光仍执着于窗外春景,渐渐地便面目扭曲,痛苦的呻吟自咬破的嘴唇间声声地渗出。
可小凡内心虽在滴血,脸上却仍阴恻恻地笑着。
好容易将白朗周身穴道一一封住,白朗已是奄奄一息,似只鹅黄蜘蛛般,手脚大开,高吊在链条铁锁织成的蛛网上。
小凡借口要到外屋休息,实则寻了个僻静处暗暗垂泪。
他想,白朗定是听出了他话语中的玄机。
王缜当面与他对质,小凡无计可施,便只得招认,他招出无数惊天事实,只为给白朗埋下一线生机。
白朗实则对小凡毫无保留,小凡也知真正的玉玺已被白朗托付给了蒙斩二人。
然他假饰被白朗蒙在鼓里,只因他猜断王缜很快便会发现所得是个假玉玺,待王缜再提审他,他便再演一出戏,令王缜相信自己不被白朗信任,进而对白朗因爱生恨,宁愿与其同归于尽。
如此种种,小凡只为一件事:能够再见到白朗。
小凡自贴身小衣里取出个锦盒,抱在怀中祈祷了片刻,看向窗外,目光有些失神。
想来此时,鹰嘴岭那里待渡江的三千兵马,已被王缜轻易清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