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鹤一只手抓着他的脚踝,另一只手抄着酒葫芦,一边走一边喝,根本不管脚下,只要不绊住他,才不理会被他拖在身后的人是死是活。
有几回,赵金泉的脑袋都磕在石头上,待到了地方,脑袋上多出了好几处青紫的大包,后背上还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霍云鹤住在长岭最里面的一处山坳里,用华清和霍云鹤的名字命名为云清坳,里面有十几间木屋,和篱笆墙围成的院子,在院子边上是一处冰封不冻的暖泉。
他们到的时候,华清正在杀鸡,霍云鹤见了心痛不已,自己辛辛苦苦养了一年的大肉鸡,原本想着年底的时候杀了下酒,可现在叶染这个小土匪来了,华清一天一只鸡的供着。
眼看着还没入腊月,院子里的鸡就没剩几只了,霍云鹤是疼在心里不敢说,唯一宣泄怒气的方式也就是趁华清不注意的时候,多给叶染几个白眼,可即便是这,也多数会被叶染一口吐沫吐回来。
霍云鹤和华清没有孩子,偏偏华清又特别喜欢孩子,每每叶染一来,几个清婶婶一叫,那真是要星星绝不摘月亮,霍云鹤但凡有一点点小情绪,叶染只要一告状,华清必定是要用她一尺来长的大针给霍云鹤松松筋骨的。
华清拔了一手的鸡毛,见叶染拖着一个小的,霍云鹤拖着一个大的回来,惊恐的看着叶染:“阿染,你不是出去猎兔子,怎么猎了两个人来?!人肉可不好吃!”
“清婶婶,霍脑秃说小哥哥中毒了,你快给他探探吧!”
华清将手上的鸡毛往围裙上擦了擦,指甲上还站着鸡血,伸手就要去抓穆劭的手腕,穆劭整个人都吓得一缩,只可惜自己身上没力气,不然,他肯定一蹦三尺远也要避开华清那只脏兮兮的手。
华清给穆劭搭脉的档口,赵金泉被雪激醒,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场景,只觉得头痛欲裂,他明白自己是因为受冻得了风寒,头疼也是正常,只是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鲜少有毒是华清解不了的,可偏偏穆劭就中了清欢,毒药方子失传已久,更别说是解毒之法了。
好在一路上有赵金泉施针压住了毒性,否则穆劭根本就拖不到见到华清,可即便是华清,也花了足足半个月的时间才研制出了短暂缓解的方子。
这期间,每日华清都会给穆劭施针,而每一次施针无异于一次酷刑,九岁的孩子,没几天就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叶染每次看着穆劭疼的哭死过去,又醒来,就像是自己也经历了一次酷刑一样,只十几天的时间,不仅是穆劭瘦的脱了相,就连叶染肥嘟嘟的小身板也瘦了一圈。
可即便如此,华清依旧每日翻阅医书医典,试图能找到一个持续时间久一些的方子。
就在叶远山按照约定的时间前来长岭预备接回叶染的时候,华清终于研究出了一个新的方子,方子里的药材都不难寻,只是有一味药引比较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