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嘉卉吓了一跳,“你,你,你怎地知道的?”
“我为何不知道?”赵维桢复又坐下,重新拿了钓竿,姜嘉卉站在原地,留也不是,走又不舍,只盯着他,想着该说些什么又或是什么都不说?便听到赵维桢道,“你跟她说,若她再如此,父皇怕是要知道了。”
一声“父皇”,将姜嘉卉从迷蒙中拉醒过来,她想起家中长辈平日里说的话,又想到赵维桢对她一直以来的疏离,顿时,心中如刀割一样,忙提了裙子,惊慌失措地朝山坡上跑去。
她一脚踩脱了一块石头,身子一歪,几要摔倒,身后一只有力的手臂伸过来,揽住了他,她一头栽在了赵维桢的怀里,又听到他闷哼一声,紧接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便浸入她的鼻端。
“维桢哥哥,你又受伤了吗?”
“嗯!”
赵维桢放下她,昔日的内伤随着时日的流逝,最终还是痊愈了,他前些日子出京时,受了箭伤,躲在这里疗伤,谁能想到,竟还能见她一面。
“我无事。”他顿了顿,眉头皱起,“郡主,我本该在封地,不该出现在这里,你见到我的事,能不能……”
长沙郡王!姜嘉卉低着头拼命忍着心头酸涩的感觉,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不会说的。”
待她准备转身,赵维桢还是开口喊了一声“梅梅”,他从怀里摸出一块黄绫裹着的东西递给姜嘉卉,“听闻齐国公府欲与保宁侯府结亲,到了那一日,我未必能赶到,梅梅,若我真不能回来,你权且当做我的贺礼!”
姜嘉卉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嗫嚅道,“维桢哥哥,你也不是那么讨厌我的,对不对?”
赵维桢凝视着她的眼睛,那里头倒映着一个完整的他,这是他头一次在别人的眼里看到一个独一无二的自己,一直以来,他从未得到重视过,只因他身体里流淌着他无从选择的两朝皇室的血脉,他身为皇子,却不能行走于人前,也从不曾走到太阳底下,走到任何一个人的眼里去。
一时间,他心里五味陈杂,淡淡的欢喜如雾气一般升腾起来,想到她今后的妩媚,想到她曾靠在他肩头说过的甜蜜的话语,想到他们之间曾有过的亲密,赵维桢只觉得一颗心都热了起来,就在这时,山头上出现了一道人影,赵维桢不得不想起她与他之间的决绝,一颗心也跌到了谷底,“你我这一辈子,相见已不可期,讨厌也好,不讨厌也罢,都算不得什么了,是不是?”
他说完,收起了钓具,走入了湖那边的迷雾之中,渐渐地连背影都看不见了。
山头上,九皇子看到了姜嘉卉,已经过来了,到了湖边,赵哲成四处嗅嗅,“梅梅,是谁来过吗?”
姜嘉卉捏住手里赵维桢所赠的礼物,隐约是一个酒樽,她有些魂不守舍,摇摇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