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的时候,建元帝想念几个儿子,欲要叫儿子们回来,韩国公不知出于什么缘由,竟是不让。
冬至日,齐国公参加了宫里的宴会后回来,到瑞庆堂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今年入秋后哮喘犯了,身子骨竟大不如以前,姜嘉卉整个秋冬都没有出过门,一直陪着老太太,看了好几本医术,期图自己能够有一日突然医术超群,把祖母的病治好。
“宫里是不是又出了什么疑难的事儿了?你也是几十岁的人了,一有点心思就写在脸上呢。”老太太歪在榻上,姜嘉卉跪在她的身侧,细嫩的小手一下下地抚着老太太的后背,老太太怕她手酸,把她的手握在了手里。
齐国公朝女儿看了一眼,把女儿紧锁的眉头看在眼里,“太子今年已二十有一了,与韩国公府大姑娘的婚事是早就订了的,今年里头,皇后数次请太子进宫议婚事,种种缘由一再推迟。今日在庆阳宫,皇上提起几位之封的皇子,韩国公松了口,说是,如今天寒地冻不宜赶路,不如等春暖花开,抑或是到五月里了,再召皇子们进京。”
姜嘉卉不太懂朝堂之事,跪在一旁并没有说话,但她的神思已是远去。
最近,她总是不经意间便想起了赵维桢,再见面,那一声“维桢哥哥”还喊得出口吗?
“太子、魏王和晋王是皇后所出!”老太太说得有些气喘,“韩国公府这是在逼迫太子。上官绪以前瞅着不是这样的人,谁能想到,他竟挑唆得皇上宫变,先皇的嫡子们都死在他和皇上的手里,他有从龙大功,只可惜,到底还是怕了,这是想家里再出一位皇后呢,逼着皇太子尽快成亲,也不知若皇太子不应,他看中了谁?”
姜嘉卉便懂了,笑道,“祖母,他看中谁又有何用?到底还是哪位皇子肯娶上官家的姑娘呢,若上官芸能和九皇子成亲,兴许是九皇子呢。”
“嗯!”老太太大赞,也是格外意想不到,“我的梅梅长大了,也懂事了。待到了五月里,我的梅梅十二岁了,早该议亲了!”
“祖母!”姜嘉卉有些羞涩,又有些不肯谈这婚事,便往她祖母怀里窝去,“梅梅不想那么早议亲,梅梅想留在祖母身边。”
太夫人因这一年身子骨不好,有些担心,抚着最疼爱的孙女的发,“梅梅最孝顺,祖母也舍不得你,先把亲议着,成婚的日子往后推两年,咱们家的闺女,不那么早嫁人。”
“母亲说得是!”
眼看元旦快到了,太子从马上摔了下来,把腿摔伤了,原本有些松了口的婚事,不得已再往后推了。
三月里,皇帝下了旨意,让诸皇子们都回京来,说说封地那边的事,也叙一下父子之情。
待到了五月里,皇子们都回来了,皇后点了几位勋贵家里的女子进宫,在御花园里摆下花宴,令公主们作陪。
姜嘉卉这些年已是脱了婴儿肥了,抽条长个儿了,换上夏衫后,腰身纤细,行动处有弱柳扶风之态。她进宫早些,乐安接了她进来,两人几有半年不曾见面,只因也不知是谁传出谣言来,说是乐安看上了昭仁寺的一个小和尚,建元帝知道了,大发雷霆,连带得乐安的母妃也跟着受了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