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却要为了这份恩赏,付出代价了。
进宫侍疾,对别的勋贵权臣来说,或许是一份莫大的荣耀,卢氏心里却充满了怨恨,甚至她庆幸起来,幸好陆家那小子来退了婚,如今她是越来越不肯和保宁侯府,和宫里皇太后有任何牵扯了。
庆阳宫变后,皇太后愤恨韩国公府上官家挑唆得皇帝弑兄屠弟逼父,对曾经百般满意的儿媳妇上官氏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后宫里,打起了擂台,都想拉拢卢氏。卢氏一人占了两大勋贵家,一边是镇远侯府,一边是齐国公府,均是军中泰山。
卢氏一向避而远之,不肯与之周旋,倒是老太太,因皇太后是她姐姐,亲姐妹不可能撕破脸,也没有撕破脸的理由,与太后宫中走动得很近。
令仪郡主的敕封是从庆阳宫下的旨意,乃帝后所为。
这是一场博弈,可怜她的女儿被牵扯其中。她千娇百媚的女儿啊,该怎么办才好?
姜嘉卉从母亲的怀里钻出来,她细嫩柔白的手轻轻地抚摸过母亲的眼睛,“娘亲别哭,梅梅还从来没有去宫里住过,也怪想念姨祖母的,她病了,梅梅原该去侍疾的。”
“傻孩子!”
哪里轮得到她的女儿去侍疾呢?宫里宫外多少人应该在皇太后跟前侍疾,怎么轮也不该轮到她的女儿。若论皇恩,姜家数代战死的男儿还少吗?
卢氏越想越是气,可是女儿这般懂事温柔,她实在是不忍让女儿难过,也只好打起精神来,“进了宫,若有不适,就跟青禾姑姑说,娘亲来想办法!”
她的男人在边关,她的儿子们都会跟着上战场,她谅宫里也不会为难她的女儿。不为难便罢,若为难了,齐国公府和镇远侯府绝不会善罢甘休,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
秋阳宫里,皇后从青禾手里接过了汤药,涂着丹蔻的手指翘起,两根手指捏了汤匙舀起泛着苦味儿的汤药轻轻地吹着,吹得凉了一些,喂给太后喝。
太后别过了脸,“你放着吧,这些活儿,叫她们做便是了!”
皇后也不勉强,将药碗复又递给青禾,拢了拢皇太后身上的薄被,“臣妾宣了令仪进宫了,让她在母后宫里住些时日,母后瞧着她高兴了,病也好得快些。”
皇太后复又转过头,瞪着她。
“大臾入侵,皇上已经下旨封齐国公为征北大将军,明日便出发了。原该臣妾照顾令仪的,只是后宫事务繁多,且梅梅打小儿在母后跟前的时间多些,她如今长大了,臣妾瞧着是个好的,若得母后一番调、教,将来怕是越发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