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痞痞的腔调,听得后方的赵清允忍俊不禁,憋笑憋得委实辛苦。
也当真是奇了,本是生死攸关的凶险之事,愣是被此人闹得跟场笑话似的,以至于此时她回想适才的惊心动迫时,半丝心慌都想不起来了。
男子起身,转而大步流星行来,袍摆被山风吹拂着,上下翻飞。
赵清允怔怔地望着他,直到在跟前站定,目光仍落在他脸上,而他亦在打量她。
赵清允瞧他眉目清秀如水月观音,又因墨发高束额头高宽而显得英气十足,岂是俊美二字可形容的。
而男子细细将之打量了一番,笑道:“与人为妾?那我还当真是头一回见着姑娘家打扮的妾室,奇了。”
她呆了呆,须臾回神明白过他的话来,看来方才自己说得话他都听见了。
正要出言,又听得他笑道:“哦,我明白了,莫不是这乃闺房新情趣?”
将将要出口的一句话硬是被堵得梗在喉头,赵清允涨红了脸,却仍倔强的用盈盈水眸望着他,瞧得他不由伸手摸了摸鼻翼,又干咳了一声。
“虽说此处是京郊,然近来有股流寇至此作乱,寻常女子如今都不敢来了,如姑娘这般貌美的,往后还是别来这地儿晃了,我送你们下山,赶紧回家去吧。”
说罢话,男子转了身便往下头走去,那模样,让她觉着自个儿长得美还是罪过了。
最终,男子只是将她们送至马车旁,赵清允问了他的姓名和住处,想改日再谢,然男子却摆了摆手,只道了一句若有缘再见,介时再问她要谢礼。
既然人家不愿多说,她自也不好多问,挑起帘子往后望去时,见那人还站于原地目送着他们。
“姑娘怎不多问一句,兴许人家就说了。”夏蝉看着她的行径,笑道。
她放下帘子坐正,扫了身侧的人一眼:“他若想说,我问一遍他自会相告,若不愿,问再多也无用。”
夏蝉点点头,思衬道:“我瞧那人的衣着,应也是世家富贵子弟,回头让老爷打听打听,兴许还是相熟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