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十年后,当她再次站在他跟前时,却又觉得,他们之间还不如像幼时那样自在,那些被她翻来覆去想了很多遍的事情,也就不重要了。
摇摇头,她甩开杂乱的思绪,又往前挪了一步。
“我回老家瑞阳的那一天,母亲说你闹脾气,不肯来送我们。”她说着,挑眉歪头看着他,“其实你来了,你躲在城门口偷偷看我们来着,我瞧见了。”
秦子钰的神情突然变得窘迫起来,目光闪烁着后退了一步,哽着声道:“你说这些,与你信不信我有何干系。”
他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她却翻出这么多陈年旧事,彼时不觉得,此时听在耳中,怎觉得自己那时候又傻又憨呢。
不过,知道原来她都晓得,自己心头竟划过一丝暖意。
“自然是有关系的,你看小时候你因为我也没少受爹娘和祖母的责罚吧,可等我要走的时候,你还是来送我,说明你是个不记仇的。”
“那个王敬予,说不过你,又打不过你,在你这里从没讨到过便宜,你犯得着杀他还给自己惹一身腥吗?我想你还没那么傻吧。”
秦子钰没想到她还有把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事成功说到一处去的本事,无奈暗笑,思衬着往后自己可不能同她讲什么道理。
“你又知道,又都明白了!”他哂笑道。
她笑了笑,未接话。
不,她不明白,不明白十年后的秦子钰为何最终成了别人口中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
她想,泰半还是因着秦子让的缘故。
可他终究还是有颗如朝阳般明媚的心,不是么,不然在京郊时也不会出手相救陌生的她,而且还未伤及那贼人的性命。
还有那日他们当街与王敬予遇上的那回,她初时未察觉,后来回到府中细细回想,才明白过来他的处处维护。
饶是她当着旁人的面如何给他难堪,处处与他作对,在遇事当口他还是这般护自己,她自然坚信,他不是心狠凶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