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只是觉着沈风眠当真可怜,现下也明白,他为何脾气这般古怪了。”
换作任何人,怕是经了这等妻离之散人生最大憾事之后,也要变得怪异了。
秦子钰点点头,也突然觉得自己因着赵清允与沈风眠亲近而迁怒予他有些不讲道理,诚然,他是吃味了,只是后来想想,这又何尝不是他对自己不甚有信心罢了。
再后来想想,若不是沈风眠,怕是自己也未必能那么快便明白对赵清允的情意,兴许到了此时还在寻各种借口自欺欺人。
当真要论起来,他还要同他道一声谢呢。
“沈风眠对于妻子如此专情,只怕此生若寻不回妻儿,至死都难以瞑目吧。”
他叹息了一声:“虽说彼是父亲无甚能力,但毕竟亦是当年之事其中一人,若想心安,总还需派人去寻一寻沈风眠的妻儿。”
他说着,转而看了她一眼:“此事,我会同父亲提的,你不必担心,虽说年代久远了些,若是用心去找,想来定也能寻到些踪迹。”
二十多年了,想再寻沈风眠的妻儿,怕是更难了,然他既有这番好意,且还将事情都已想得妥妥当当,她自然也心中感激。
二人缓步而行,不长的一段路终也到了尽头,见着灯火通明的院落,他站定步子,侧身道:“好了,早些歇息,这灯笼便借我了。”
她点点头,目送着他转身离去。
虽在船上每日都是无所是事,只剩吃吃睡睡,但终究不如在家时高床暖枕来得舒适,赵清允一沾了枕,便睡了过去。
翌日起身,她梳洗之后便去了秦夫人处。
如今秦太夫人不在,她每每走到院门口总忍不住偏头看看隔壁的院子,此时冷冷清清的,她竟有些不习惯了。
也是,她这些年来一直在秦太夫人身边,且不说太夫人习惯了有她在旁陪着说话消磨时光,便是连她自己都已习惯每日往太夫人处跑了。
想来,没个数月半年,她是见不着秦太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