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莫哭了,眼都肿了。”见她终于有了止意,他松了口气,缓缓替她套上鞋袜。
起身,挨着她的身侧坐了,抬头将人揽进了怀里,他慢慢地说着。
“你也别担心母亲当真会记恨你,不会的,她喜欢你比喜欢我这个亲生儿子还多,她要恼也只会先恼我,那不过是她一时气话罢了,你不必放在心上的。”
她哭得有些昏昏沉沉地,此时头歪在他的劲侧,一边抽噎着,一边听着他缓缓说话。
“其实父亲与母亲当年成亲之路,也颇为不顺利。母亲乃是长公主,由陛下赐婚出嫁,然彼时新郎并非是我父亲。”
赵清允吸了吸鼻子,未出声。
“出嫁那日,母亲高高兴兴的上了花轿,随着新郎倌去往婆家,不想就在家门口,因着炮仗惊了马,新郎倌生生被甩落马下,马蹄踩中胸口,拖了五六日终是未能救回来,去了。”
“此后,母亲又回到宫中,陛下本欲再赐婚,然母亲觉得自己是不祥之人,不欲再嫁。可缘份便是如此,她不想嫁时,却偏生遇上了父亲,两人一见钟情。”
“那时祖父还在,父亲求祖父代为向陛下求娶公主,祖父不答应,觉着母亲嫁过人了,又在新婚之日克死了夫婿,作为秦家的独苗,他不敢冒险,父亲因而数次与祖父起争执。”
“后来,还是祖母出面,劝服了祖父,又亲自着诰命服进见陛下,替父亲求来了此桩婚事。婚后母亲迟迟未孕,仍是祖母多番宽慰,故而母亲与祖母才这般合得来。”
赵清允抽噎了一声,退开身抬头看着他:“这还是不同,母亲头一回嫁,新郎都伤了,定是未能拜堂,与我不同。”
他摇摇头,笑道:“母亲的性子也刚烈,既是陛下赐婚,那怕新郎受了伤,她也定要与之拜堂,那新郎是被人抬着拜了堂的。”
她怔了怔,未曾想秦夫人这般烈性子:“她又是何苦呢。”未拜过堂,便还是清清白白的,“可还是不同,她嫁得两人毫无干系,可你与秦子让是亲兄弟啊。”
他笑得越发深沉了:“那岂不是更好,肥水不流外人田。”
见她还欲说什么,他伸出一指抵上她的唇瓣,噤了她的声:“好了,眼下不说这些了,待母亲想通了,什么都不算事儿了。”
说着,又将人揽入了怀里,在她额际落下一吻:“你定然累了,睡一会儿吧,我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