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夏蝉还埋怨她不该跟秦子钰出去赏灯,说什么按理成亲前几日,新娘与新郎倌是不好见面的。
而他们不止见了,且还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已是十分不妥当,他们成亲前夜居然还在一道儿,且此时他又进了自己房内,倘若被夏蝉瞧见,便是他为主子,她也要念叨上一番了。
“她睡下了,我瞧着她熄了烛火才过来的。”说着,在床榻旁坐了下来,献宝似的将手中的锦盒打开,“我有东西给你。”
“什么?”她好奇,探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一副绣功了得的鸳鸯戏水图,然待他将锦盒放于床榻上,从中取出了一件,她才瞧清是什么。
肚兜,竟是一个大红的肚兜。
“那日你不愿我陪你去买,后来我便去挑了一些,你看看喜不喜欢。”他说出这话时,面不红气不喘的,听得她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一想到他一个大男人,进了女儿家贴身内衣铺子买这些,也不晓得他那时候有没有脸红,她只想到那个情形,便觉着羞得见不得人,也不晓得他哪来这般大的勇气踏进去。
她红着脸,忙不迭地伸手一把夺过了被他拎在手中的物件,欲语还休地望着他。
“你也莫觉得难为情,我那里去的时候,道是为自家娘子买的,掌柜听了还夸我来着。”说着,又挠了挠头,道,“实则我们同去也无妨,你是不晓得,那个掌柜也是个男子。”
“那些女子同他买此等贴身衣物都不觉得羞,我陪你一道儿去,也无甚大不了的。”
饶是如此,她还是觉得自己决计没有他来得落落大方。
只是他愿为自己去买此物的这份心思,却是叫她觉得颇为感动,怕是世间确实极少有这样的男子,而她又是何其有幸,竟被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