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里嗔道，眼神却柔柔的。

曾大娘带着歉意一笑，“我下次会小心的。哎，都怪我这病，拖累了你，也拖累了小丽。”

想想孙女小小年纪在理发店当学徒，她心里头就堵得难受。

“奶，莫这么讲！”小丽坐在床边，巴掌小脸上挂着坚定，“你们养我的小，我就养你们的老。我在理发店会越做越好的，你们再挨一挨，日子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唐小茶将一提兜水果放在床头柜上，这两位老人除了病，一无所有。但他们没有大难临头各自飞，而是相互相持，相濡以沫。

这也是唐小茶要帮他们的原因。

“唐家丫头，你坐。”曾老六把椅子让给了她，打过交道之后，他觉得这丫头跟老何家的人不一样，对她也便有了好感。

唐小茶坐在床边，“大娘，我刚才问过医生了，你再住几天院，就可以回家休养了。”

“那就好，唐家丫头，这次多亏了你。”

曾大娘握住她的手，捧着轻轻的摩挲着。暖暖的，粗粝得如裂开的棕榈树皮。

擦得唐小茶的手痒痒的，“大娘，不用客气。”

她拿了一百块钱出来，“这是老何家给的，除了交医药费，还能剩下一些，回家好好养身体。不够了再让小丽找我。”

曾大娘哪好意思？一个劲的摆手，连声说道，“使不得使不得！”

曾老六也很难为情，老脸一紫，“唐家丫头，老何家也给我们出了不少医药费，剩下的我们自个筹，这些钱麻烦你还回去。”

他们本来就是骗人家的钱，如今骗术被揭穿，还光明正大地拿人家的钱，就不太好了。

“爷，奶，钱你们先收着。”犹豫了许久的小丽开口了，“这些钱就当是我跟小茶姐借的，现在我在青苹果也有工钱，由我慢慢还。一年还不完还两年，两年还不完，还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