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把心中不满都说出来,我大概能够理解你的心情了。我又何尝不知,你是真心为我好。放心,我不逼你接纳星辰。他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让我如此割舍不下,其中的缘故,等你跟他相处之后,自会明白。”刘欣拢了拢王获的肩,“好了好了,之前咱俩之间发生的各种不愉快,到此为止全部一笔勾销,谁都不可再提。方才你说够格不够格,其实没资格的哪里是人家星辰,反而是我刘欣”
“大王何出此言?”王获见对方一脸丧气样,忙问道。
“昨日祖母告诉我,她已经做主给我定了亲,选了她的堂侄女,孔乡候傅晏之女傅黛君做我的王妃。”刘欣和盘托出道,“像姑侄联姻这样的荒唐事居然发生在我身上,成何体统!”
“大王勿急。太后的意思想必是,欲举傅氏全族之力,为大王所用,成就大王锦绣前程。太后用心良苦,大王应当理解才是。”王获劝慰道,“不过大王既有婚约,就更该处理好与星辰的关系,以免影响大王的前途。”
“前途再要紧,也要紧不过星辰。况且星辰早已知我苦衷,说是要亲眼看着我娶妻纳妾,生儿育女,不屑与他人争朝夕长短,只求和我长久相伴。这些话,他虽说得轻巧,但我听着实在心痛。”刘欣想起来都觉得胸口堵得慌。
“如此看来,星辰待大王的确是真心实意的。大王既然心疼星辰,往后还真得多花心思,平衡好他和您的妻妾之间的关系,让他呆在您的身边不至于难受,也让您的妻妾们无话可说,末将觉得,这才算是对星辰最大的保护。”王获献言道。
☆、坐脱立亡
“你提醒得在理。今后星辰过的好不好,关键看我如何处事,总之不会叫他身处窘境。”刘欣释然道,“这个话题谈论良多,不如就此打住。我把你叫进车舆里来,其实是想问你关于这次遇袭的事,调查可有什么进展?”
“遵照大王吩咐,末将昨日办完大王交代的任务后,与冯都尉专就此事进行过商议,还特意率兵前去牛耳山大王涉险一带和末将被囚困的场所进行查验,结果不负所望,大有收获!”见刘欣专心在听,王获便继续禀报道,“我和冯都尉在牛耳山脚下的一处山坳里,发现了一个被人新填埋过的大坑,从坑里寻出近百名红蛟会骨干分子和成员的尸体,包括组织头目三头蛟。这些尸体有的七窍流血,明显是被人鸩杀,有的身上有多处刀伤,像是与人搏斗后留下的,就连囚困我那三个人的尸体也在其中,显然是被人灭了口。我这才明白,为什么我能够轻易在被囚困房间的地上,发现那块锋利得足以割断身上绳索的石片,原来是有人特意留在那里,为的是故意要放我走。”
“没错。他们把你和我分开关押,最终目的就是要在放走你的同时,把我杀掉。这样从我们被人用迷药撂倒开始,出头的都只有红蛟会的人,到时即便我真的遇害,你肯定也只会认为是红蛟会图财害命的结果。”刘欣首肯道,“这样一来,就真如了躲在红蛟会背后的那伙紫衣人的心意了。到时紫衣人再出手让红蛟会消失,掐断所有的线索,便坐实了红蛟会的恶心,这样紫衣人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前日若不是星辰出手相救,紫衣人的双重圈套就真的奏效,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安然无恙地坐在马车上继续赶路了。不过借紫衣人的手,料理了红蛟会的人,也不失为一件好事,省的他们为害一方,总找星辰的麻烦。”
“可惜榉树林一战,紫衣人被我们全歼,那个首领模样的家伙也趁乱跳河逃掉了。线索既断,我和冯都尉一时之间,也寻不着有关这些人真实身份的任何端倪”王获捏拳砸腿。
“你说端倪,我倒有一事讲给你听。我和星辰在牛耳山山洞之际,曾捡到一张从红蛟会成员身上掉落的绢布,上面画着我的头像。那时星辰告诉我,他领着小凉小果离开城隍庙之后,在街上遇到两个红蛟会成员,无意中被小凉发现他们身上带着这张绢布,上面画的竟然是我。这才有了后来星辰顺藤摸瓜,赶到牛耳山救我脱险的下文。”刘欣叹了口气,“遗憾的是,这张绢布在我和星辰无奈跳下瀑布、落入深潭后经水一泡,上面的画像已经褪了色,废掉了。”
“如此说来,这张绢布画像,显然是紫衣人当初交给红蛟会的人,教他们按图索骥所用。”王获道,“那大王有没有从画像上,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你正好问到了点子上。”刘欣点点头,“拿到绢布之后,我仔细看过,基本可以断定画像乃是出自宫廷画师的笔下。也就是说,紫衣人极有可能是宫里派出的杀手。”
“如果大王的推断无误,那就极有可能是此次和大王一同进京面圣的另一支队伍,中山王刘兴,以及他的母后中山太后冯媛所为”王获分析道。
“除了王叔那边,难道就不可能是长安派来的人?皇上的前朝后宫假如有人觉得我碍眼,不愿我被议储,恐怕没有比在我赴京半路上将我除掉更为省事的了。”刘欣想得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