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易猛地咳嗽几声,使劲儿给陆培风递眼色,两个男人,极其有默契地回避了苏晓棠这个问题。
“就因为这事,皇上就软禁我爹?”苏晓棠有些不忿,今天爹爹从府门口离开的情形,任谁看都不是护国公应有的礼遇。
陆培风奇怪地看着苏晓棠,“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这五年中,西池城都没有再举行过天选之人的成年仪式?”
苏晓棠愣了一下,“上次那个毕家公子,不是在祭天仪式上出了点意外?后面……”
苏晓棠忽然缄口不再继续说下去,这五年间,并不是七大家族都没有成年的孩子,只是对外都号称继承人尚未选定,要假以时日。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你也知道,皇上对我们这七大家族,一直心生猜忌,现在大家的表现这么异常,他当然需要一个解释,这不就拿你爹下手了嘛。”陆培风说得有些口渴,端起面前的茶杯咕嘟几大口,忽然觉得嗓子辣得慌,低头一看,拿在自己手中的哪里是茶杯,分明是刚刚顾小易斟满了递过来的酒杯。
陆培风的头有些晕,眼前的景物开始打转,舌头也变得不太利索,猛地一头栽倒在桌面,睡着了。
苏晓棠走到厨房,从门后拿了一卷麻绳,扔给了顾小易,“你把他绑结实一点,我回家去见见我爹,这事我得问清楚。”
街鼓响了五声,夜色降临,各条大街上唯余月色茫茫,人声绝迹。
国公府的花园书房中,香几之上的香炉还燃着袅袅余烟,看样子主人才离开不久。一袭黑影悄无声息地潜了进去。
黑影在书案前流连片刻,又走到书架前撩起丝帘,伸手拿起几样物件,又轻轻放下了,似乎要找的东西不在这里。黑影又向书房的另一个角落走去,在罗汉床上探索翻找了一会儿,短暂停留了一会儿,蓦然又折回书案前,只不过这次没有犹豫,直接走到圈椅后,伸出手摸了摸墙上那幅画。
“嚓——”火折子擦起,烛光亮了起来,“你要找什么东西,说与我听,我帮你找好不好。”苏晓棠手持烛台出现在书房门口,脸色在烛光中半明半暗。
那黑影一把扯下墙上的画,就地一滚,眼看要从窗口跳出。
苏晓棠抽出白链,一鞭抽向黑衣人的手腕,银蛇吐信,鞭梢带着凌厉之气卷住了那人拿着画轴的手,苏晓棠猛然发力,白链一节一节紧缩起来,一般人如果不松手,手骨便会粉碎。
那黑衣人竟也不吭声,用另一只手抓住白链,生生地停下了白链吞噬的势头,就势一扯,苏晓棠只觉得掌心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如同被火焰灼烧一般。她咬了咬牙,没有松手,悄悄从袖口滑落到掌心两枚飞刀,淬了毒药的小刀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幽幽的蓝光,光电一般直奔黑衣人的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