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荷死的那一天,你可曾看见什么异常。”
南凯风终于有了一些反应,他迟缓地抬起头,眼神浑浊,好像蒙上了一层纱。“什么?”
“我问你,十六年前白荷死的那一天,你可曾见到什么旁人没有看见的东西?”顾小易又问了一遍,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南凯风。短短几日,南凯风的鬓间染满霜花,天道不测,造化弄人。
南凯风再度低下头,似乎不想作答。
顾小易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南凯风的肩膀,“殷洛洛让我转告你,她已经想起了白荷生前种种,她说白荷心里一直有你。”
他站在那里等了片刻,仍然等不到南凯风的一言半语,他也不勉强,转身就打算离开。有些事,他人永远无法代劳,别人的痛,不在你身上,千万不要妄言理解。
就在顾小易要跨出门槛的时候,南凯风幽幽地说了一句。
“我见着一束光,里面有株白色荷花,从九渊射出海面。”
顾小易停下脚步,回头又看了一眼隐没在黑暗中的南凯风,“那她没骗你,南将军,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说罢,顾小易就离开了。
殷洛洛,白荷,我只能言尽于此,听或不听,那是他的选择。
十七年,不,十八年前的一个夜晚,南凯风在巡视夜营的时候,抬头望去,天空黑得如同张开血盆大口的庞然大物,莫名觉得一阵心悸。他知大半年前白荷赴帝都进献贡品,但后面音讯全无,所有消息都被赤族刻意隐瞒,他甚至一度以为白荷早已返回了南赤国。
南凯风驻守的边境区域,距离九渊最远,却在那一天的那个时刻,被九渊之下异于寻常的波动扰乱了一如往昔的平静。
海风如夜枭悲鸣,乌黑的海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巨浪没过了数百丈高的城墙,飞溅的破空声吞没了一切生机,以催枯拉朽之势席卷了附近渔民的小镇。
南凯风调动大量兵士尽全力抢救渔民,当他在船上浴血奋战的时候,没由来地心中怵然一惊,心灵所致,他朝着九渊的方向眺望过去。
“你看见了吗?”南凯风有点不敢确信,问身边的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