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的错,没关系的。”孔飞飞眼疾手快地跑过去把受惩罚的男孩子搀扶起来,替他抹去委屈的泪水。
“实在抱歉,孔先生,因……因为前几天有人用匿名信把这些照片寄到中心来,可能是在扔掉之后又被淘气的孩子给翻出来了。”更年期妇女抖抖索索地解释说,唯恐招致客人恼羞成怒,减了康复中心的财源。
“没关系的,只是怕把孩子们教坏了。以后再收到这种东西的话,请务必小心处理,也可以等我来时直接转交给我。”孔飞飞泰然自若,不愠不火地安抚受惊的孩子,对于中心负责人及工作人员却没有一句责备。
“没错,现在用拼接伪造的照片毁人清白的案子蛮多的。”更年期妇女言不由衷地赔笑道。
孔飞飞优雅地点头回应。他清楚,如果不能息事宁人,孩子们就会在自己离开之后,受到中心大人们愤怒的牵连和严厉的责罚。
司徒青洛心潮起伏,无法平静。
会是什么人,怀着这样的恶意去揭人伤疤?
处变不惊的孔飞飞,又究竟经历过怎样的过去才熬到现在?
银灰色商用车上。
“兄弟,你没事吧。”司徒青洛问候道。从康复中心出来后,孔飞飞显得异常平静,一句话都没说。
“没事。早习惯了。”孔飞飞朝对方挤出点笑容。
“别放在心上,谁没有个过去啊。”司徒青洛开始想方设法套近乎,见对方沉默不语,继续说道,“就拿我来说吧,一喝多了就要胡作非为,谁也拦不住,事后对方拿什么照片啊,录音啊,摄像啊之类的来敲诈勒索都没用,我只说,有种你就拿到媒体报刊上宣传去,看我怕不怕!”言语间很男人地摆摆手,示意根本无所谓,“教义中不也有一条说,‘在众神面前,人类都是肮脏的,需要进化的’吗?所以看开些,过去的,就都让它过去吧。”
“明白,我不会因为这件小事想不开的。”孔飞飞嘴角一翘,天真得跟电影里成熟稳重的军官林云天判若两人,“兄弟大可放心。”
“上大学的时候,有回一口气干了两瓶‘小二’,结果非但没倒下,反而来了精神,跟两个朋友半夜三更跑到校内体育场脱光衣服赛跑,结果被管理员给逮个正着,一直教育到天亮,还差点被学校勒令退学呢。”司徒青洛说的不知是真是假,总之让孔飞飞笑得很开心。
“兄弟真行!比我强。”孔飞飞似乎被司徒青洛的坦言刺激道,话匣子也打开了,开始无所忌讳起来,“刚出道的时候,不知咬紧牙关把自己出卖了多少次……回想起来,最残忍的其实是人心。”
司徒青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孔飞飞那个圈子里的黑暗,曾几何时听人绘声绘色地提起过,却没有亲身经历,无法形成感性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