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身材高大,浑身肌肉爆筋且怒目圆睁的叶华近距离压迫,阚大叔双手的颤抖轻易暴露出心中的胆怯,又唯恐冒然同对方动手落得自己吃亏的下场,索性装聋作哑呆着。
“说啊,有胆量你再重复一遍试试!”叶华不依不饶地挑衅,不甘白白叫人咒骂。
“儿子,消停些吧!咱别跟人家太计较,咱惹不起,更犯不着。”郝阿姨先是拉住叶华蓄势待发的胳膊,又重新把脸转向出言不逊的阚大叔以及在场的人,“我言尽于此。不相信的话尽管砍好了,大不了我们母子俩陪你们一起死,正好担着牛鬼蛇神的虚名,赤脚的不怕穿鞋的,一起死,一了百了!走吧,儿子,跟我回屋去。他们爱砍,就让他们砍吧!”
叶华闻言无语半晌,深呼吸了几口气,收起胳膊的架势,硬生生地把火憋回肚里去。
场面暂时得到控制之际,郝阿姨牵着儿子的手正打算抽身离开,谁曾想注意力一下子被四周渐渐暗下来的光线所吸引,不由得仰起头来往天上望。望着望着,这老女人竟然张开双臂做出拥抱天空的动作,嘴角同时泛起庄重得近乎诡异的笑容,仿佛准备迎接某种很快就要从天而降的怪力乱神似的……
“这‘娘’们儿抽的是哪门子疯啊?”满太太低声问她男人。
满先生摇头,用眼角余光观察着其他人的反应。见别人都抬头,他便跟他太太一起抬头。
起初大家都以为是乌云笼罩造成的单纯视线变暗,直到顺着郝阿姨手势的指引抬头望去,才发现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原来,就在院子里围绕着大树干的去留问题争执不休时,整个天际正愁云密布!
几分钟前还初夏柔和的橙黄色暖阳光芒,曾几何时突然被汹涌翻滚的漆黑云层所取代。
不知是视线受阻还是集体幻觉,这棵充满不祥气息的黑色大树干,在众目睽睽之下竟越长越高,越长越高,像极了插入云霄的擎天柱,直至与整个漆黑云层融为一体。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阴暗无垠的乌云开始向郝阿姨口中“凶皇木”的顶端聚集,逐渐形成一圈一圈由中心向外扩散的黑色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