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英明。”他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
那种压迫到极致的气压倏地消失了,陈昱微笑地看着他,“你倒是有些想法,不错,下去吧。”
魏长生口中应着,用最快速度退出了御花园,然后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在出虚汗。
他回到仪制,把帝君的话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众人默然。陈侍郎的心痛加剧,古侍郎的牙疼恶化,两人干脆全权委托魏长生负责此次的接待事宜。
晚上吃饭的时候,魏长生把今日御花园的一幕又和慕容端说了起来,慕容端倒是兴致勃勃,问了一句,“你胆子真不小,你怎么知道那位是怎么想的?”
魏长生砸吧了一下嘴,“我觉得他吧,就怕别人看不起。”
陈昱在离开天牢之际,都时刻不忘他在天牢中见过的一名囚徒,这是一种怎样的恐惧?害怕自己会不会有朝一日又回到那个暗无天日万劫不复的地方。
心怀恐惧之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卑,无论藏得有多深。
慕容端若有所思,看着魏长生把面前的几块红烧肉都夹到碗里,连着吞下了两碗米饭。“今晚,要不要和我再深聊一下?”他笑眯眯地把肉菜的菜碟换到了魏长生的面前。
魏长生噗地一口喷了好多米饭出来,呛得他直翻白眼。“大人,咱们说好了的。初一十五,我必须要独睡,修身养性。”
自从那日书房之后,慕容端没事就暗示他要彻夜长谈,一进屋就脱下谦谦君子的外衣,行虎狼之事,更可气的是,魏长生不止一次婉转地表达过“是不是可以换一下上下”,却被慕容端吻得七荤八素,然后就听见他长叹一声,“我舍不得你辛苦。”
不辛苦,你让我在上面,我一点都不辛苦。
这话,他从来都还没有机会说出口,就沉沦在欲望之壑中不可自拔。也不知道慕容端都看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书,居然连这方面的进步都非比常人。
自从汪穆仁有一次发现了魏长生脖子上星星点点的吻痕,虽然被他用蚊子咬的借口忽悠了过去,但魏长生住在慕容端家中的传言却不胫而走。大家再看他,眼神中多少掺杂了些不言而喻的暧昧。
关于这一点,他也和慕容端“认真”讨论了一番,只不过他一边说,慕容端一边用力扯开他的官服,从容不迫地说道,“反正你我皆无婚娶,他们说他们的,不理就是。”
这,堂堂选部尚书,怎么忽然变得没皮没脸的。
很久之后,魏长生才想明白这个道理,要想取得陈昱这种人的信任,慕容端只有把自己变成一滩烂泥,而不是高洁的君子,纳豪宅,好男风,其实都是出自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