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牧斐纳闷的地方,他何时与二皇子之间这么亲近了?
不过碍于情面,牧斐也只得顺着二皇子的话,随他一起进了宝津楼。
二皇子一走,段逸轩立马上前扶着久跪在地的檀萱起来。
檀萱起身后,连忙往后退了一步,避开段逸轩的手,屈膝欠身致谢,便垂着头又回到司昭身边。
司昭冲段逸轩点了一下头,段逸轩匆匆一拱手,转身与谢茂倾紧跟着牧斐他们进到了宝津楼。
宝津楼看台上,正中坐着二皇子,坐下首依次坐着牧斐,段逸轩,谢茂倾等汴都有名望的世家子弟;右下首按照皇子排行依次坐着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等皇子们。
众人成梯形席地而坐在阶梯的席面上看着台下禁军百戏献演。
二皇子高坐在看台上,俯视着下首众人,忽然生出一种俯瞰芸芸众生,被众星拱月高高在上的睥睨得意感。
自从半年前的那次父皇病重,他险些以为父皇不行了,便暗中鼓动朝中各大势力想逼宫立他为储,毕竟他是父皇所有儿子里面年龄最长的一个,而且他的母妃可是齐妃娘娘。皇嫡母薨逝后,后宫一直无主,他不明白父皇为何不重立皇后。但是也好,因为皇后不在,父皇把主持后宫的大权交到了母妃的手里,这也就是说,母妃很有可能是未来的皇后娘娘。
所有人都以为储君之位非他莫属。谁知,他那个素日里不声不响的三弟趁着父皇病重,竟四处求医问药,替父皇拜山祈福。此事不知怎地落进了父皇的耳朵里,所以自父皇痊愈之后,竟然对三弟另眼相看,从此以后格外恩宠,还时常把他叫到身边谈心。好在她母妃经常在父皇跟前吹耳边风,经常数落三弟的不是,这才使得父皇这阵子又开始疏远了他。
二皇子乜斜着眼瞅了一眼正襟危坐在自己席案前的司昭,听说薛家的薛娘子好像还跟他有些暧昧。他一掌拍在汝窑执壶上,紧紧抓住。
心道:“不自量力的东西,也敢跟我争,你也配。”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又想奚落司昭一番,好让他从此以后认识清楚自己的身份,便歪在隐几上,冲司昭喊道:“三弟啊,本王壶里的酒没了,烦劳三弟把你桌上的酒端过来替二哥倒上一杯罢。”
他酒壶里的酒自然是有的,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当着所有权贵的面,让司昭亲自像个下人一样给他端茶递水。
司昭闻言没动,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放在几上的拳头显示着他的极力隐忍与克制。
看着今日二皇子一而再的当着众人面公然侮辱司昭也不知是何意?牧斐突然想起此前秦无双说过,司昭有可能会登基为帝,心下倏然一动,笑着起身:“二殿下的酒没有了啊,那正好,我的酒还没动,我来为殿下亲自满上。”说着,拧着自己的执壶走到二皇子的几案前,弯下腰取过二皇子的空酒杯替他倒满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