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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和扯了扯嘴角,想起上一回看她跟鹌鹑一样洗衣服,手总是想缩,这回断腿不必洗衣服,怕是高兴还来不及。

他便道:“这些事情你不用再做了。只是近期,或有衙役上门,若是被问话,记得实话实说。”

庄子里六安回来了,见到十安这副惨状大为吃惊,赶忙问明缘由。他生的高高壮壮,细长眼睛透着一股精明,但十安跟他后面三年,晓得他最为护短,是以那哭声就没止住。

六安要接她,宋景和看了自己这小厮一眼,半晌挥开他的手,嗤笑:“她爱哭,不能惯着。”

一边说一边将人背到她的耳房里面。

十安的房间布置的很简单,掀开半旧的帐子把人往床上一放她就缩成了一团。宋景和终于能从正面看她,

她脸白生生的,如此瞧着,又病又弱。

“去把村里的黄大夫喊过来。”他吩咐道,六安不敢耽搁,立马跑出去。

屋里只余三少爷和她。

宋景和替她擦冷汗,摸到她的小手,冰凉。

平日不曾服侍过旁人的三少爷今日因着十安这小可怜模样,替她脱了鞋准备塞到被褥里。那双小脚还没他手大,依然是冰冷的。

他捂了下,抬眼撞见她惊恐的神情。

十安见自己的脚被他抱在怀里,脑子里又如地崩山裂了一样。

“啊啊啊啊!”她大叫着一动腿,顿时剧痛袭来,眼泪滚出眼眶,只得抓着被子一口咬下去。

“你不能碰我的脚。”十安缓过来跟他说。

宋三少爷却是取过她屋里的冷茶冷水洗手。少年木着一张脸,侧颜安静冷淡,余光瞟向她这边,讥笑:“狗咬吕洞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