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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搁那也就耽搁罢。”宋景和下车牵着驴,扭头一望,他眯着眼睛似乎看见了刀光,泛着泠泠寒意。

十安抬手,却被他一把抓住:“不要车了,咱们直接走。”

她没摸清楚怎么回事,可见着他肃然的神情,下意识顺着他,三个人从关口跑,兵分两路。六安自己往东边,剩下宋景和跟十安往南边。

他敛笑严肃,抓着她没松开,旁人或以为有多么情深,其实他只是觉得,这般好拉一个挡刀的。

十安手骨小,他大手几乎就能包住,拖拉起来不费多少力气。

春日乡下人都在田间地头忙活,路上少见人。

“我们跑什么?”十安心跳的极快,声音弱的不能再若,无形中有什么抓住她的呼吸,使人喘不过来一样。

“你自己想。”宋景和淡漠道,他自己觉得秋棠关不对劲,如今怀疑愈深起来。

一则,秋棠关本就是条不好的路,风水当中,它斩断了本地的龙脉。二则,地主家的周傻子过完嘴瘾恨不得钻到地里面,绝不会候在那儿。三则,刀光刺眼,不止一道。宋景和对住的地方摸得透彻,今时今日,许是来者不善。

两个人窜进林子里,春日本是一片梨花盛开,因着气温原因,只有枝头微微点花苞。

十安提着裙摆边跑边道:“谋财害命?”

“不像。”宋三少爷否定她。

漫山遍野都是梨树,只外围那一圈开花儿的少,越往里则如雪堆砌了一般。十安抓着他的手,原本该紧张的心情忽的稍稍缓解,瞧着他笔挺的背脊,说道:“我想起了上次书上看到的一句话。”

“惶惶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

宋景和:“……”

他捏十安的手,看她疼的脸色变了才道:“看的什么东西?你不是不识字吗?”

“少爷回来的时候喜欢读书,从前读白居易的诗,诗集上的顺序似乎都不变。少爷一上书院,平日打扫时我便对着那本书猜。”十安不好意思道,“马马虎虎认得几个字。我想更博学一点,所以想跟少爷学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