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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如今有一伙流窜的盗贼,要是遇见了我喊少爷没什么用。咱们得好好想想如何应付才是,这晚间怎么能睡着。”十安心事重重。

宋景和闻言点头称是:“难为你会这么想,你喊我没用,其实是想趁着我睡觉逃跑,等着他们趁我梦中不察乱刀将我砍死,死后摸去钱财,等天明你再溜回来将自己的卖身契拿走吗?”

他嗤笑出声,手揉了揉十安的头,似满意道:“你可真会精打细算。”

十安怔住了,忽明白好心叫人当成驴肝肺的心情,叉着腰一本正经道:“我这是担心,何曾生过将少爷丢下涉险我一人独活的想法?”

“假话。”他甩了下马鞭,扭头道,“危险之时,你若真有这样的心,待我飞黄腾达就是你祖坟冒青烟的时候。”

那双黑漆的眼眸里罕见的夹杂了几分审视。

十安咬着嘴,觉得后面说不通了。宋景和多疑,跟着他有时确有几分的心累。

不过他似乎看穿了十安心里的抱怨,这个时候轻轻用袖子把面庞上飘来的雨水擦干净,继续道:“要是能有客栈,也不必露宿在外。你仔细瞧着点。”

……

到了下午雨水终于停了,两个人依旧瞧不见平湖县的影子。

地上有好些小水洼,杂草垂着雨珠,夕阳露了半边脸,十安扯了扯宋景和的宽袖,指着不远处的小破庙道:“天如果黑了也不便赶路,咱们去那儿歇一歇可以吗?”

宋景和不说话,他抬眼望着天边,兴许想完了事情,这才翻身下车,伸展了腿脚,一回头就见十安在摸马屁股。

“你这是做什么?”

“我摸一摸,你方才抽它屁股的时候我听着疼,这儿好像毛秃了。”

宋景和挑着长眉,好笑道:“齐宣王有一天坐在殿上见人牵牛从殿下走过,好奇问人要牵牛去何处,旁人说要将以衅钟。齐宣王不忍,说此牛瑟瑟发抖,如无罪被处以刑,还是放了好。”

“祭钟一事不可不为,他就道用羊替牛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