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儿长得快,一茬又一茬,跟韭菜似得。”
宋景和伫立良久,轻轻笑开了,手抚上花瓣,也若有所思道:“难为你这样照顾这些花。”
“做生意的人总要心存敬畏。我沈兰织不敬活人,我敬鬼神。”他忽出此言。
宋三少爷沉吟半晌,莞尔:“沈兄你愈发可爱了。”
他抬着下巴,笑嘻嘻道:“说到可爱十安才可爱。”
听到自己的名字她回了神,揣在袖子里的双手拿了出来,怔怔地看着沈兰织,而后涨红了脸,把茄紫色的绸袄往下拉了拉,金色的裙澜微微一晃。
莫名被人夸,十安挪了挪脚,似乎感受到一道无形要杀人的目光。
宋景和似笑非笑折了一枝番菊,摇摇头:“她一个小丫头,不是可爱,是可怜。”
可怜到到处招人。
男人的同情心有时候就是泛滥成灾,偏生他这个人嫉妒心强。
丢了那枝番菊到她怀里,宋景和继续道:“这样的丫头人牙子那儿栓了好些个,沈兄若是喜欢叫上人来你府中,定会给你挑个比十安还招人怜的。”
沈兰织愣住了,睁大眼睛把她好生看了一遍,遗憾道:“十安生的愈发美,可见是宋兄娇养出来的。她若是底子不好,就跟种花似得,种了个丑花摆在跟前岂不是平白生厌?人牙子那里怎会有十安这样的?宋兄说的太简单了。”
宋景和不愿再这上面跟他聊太多,转了话题,沈兰织那商人脑子转的快,见状附和着。两个人穿过花海,最后停在两座尖尖的小坟堆面前。
“这儿我立的,也是存一份敬畏。逢年过节我可都是吩咐管家来这儿烧纸送饭的。”
他点点头,看着碑上的字,缓缓道:“你对陈家知道多少?”
沈兰织若是想知道,他肯定早就知道了,为他的外祖父外祖母立碑,焉知不是别有所图。宋景和最先就将人划定为坏人,这之后再抽丝剥茧,慢慢的寻求他是好人的细节跟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