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低着眼帘, 遮挡住眼里的神情,喂他的小狗崽崽吃牛肉干。丝毫没有收回来的意思。
晚风拂柳, 这摊子上独他最突出, 自己吃完了面就喂他的狗喝汤。
后头多添了几文钱将这碗也买了下来。而十安愁眉苦脸盯着面前的玉, 未曾注意宁寻这人多出来的钱,老板收了后意会地噤声。
“我先走了。”宁寻最后道。
与宋景和不同, 他不大爱笑,是以这般看着十安, 她莫名觉得这人无比真诚。黑漆的眉尾锋利, 不过斜飞入鬓, 眼尾上挑, 线条流畅。
他这人不拖泥带水,十安如此便见他一头扎进了人群当中, 后头拖着的小狗崽崽四腿撒开了跑,渐渐也没了影子。
她抓着手里的玉,忽觉得心里乱的厉害。小心将其放到荷包里,十安仰着头,嘴角一翘, 手指抚上去,心想,宁大夫果真是个大夫,医人伤痛。
她以后要是嫁一个大夫,必定日子和和美美。
十安推碗起身付钱,可那老板早就收了宁寻的,便直接脱口而出。看着十安微诧的神情,笑嘻嘻道:“那个郎君早就替你付了,说今儿是你生辰,不能让你花钱。”
她怔住了,好笑道:“做大夫未免太心善了。”
彼时十安不知道宁寻干的真行当,一路走回去心情都高兴的不得了,长街笔直,走到尽头再一拐就是沈兰织的宅子。
那头门下挂了两只白色西瓜灯,橘色火苗颤抖,墙头坐了一只小黑猫,碧绿的眼珠子晚间是发光的。
十安止步于此,偷偷摸摸绕到后门,也不知那门子睡了没。她敲了几下门,门从里开了条缝,十安大喜,连道声多谢,手才推着门扇,用力一下却见细缝还是那么大。
她猛地抬头,里面的光线与外头一般,竟连个灯也没有,露出来的一片荼白衣角仿佛暗示了门的那那边是谁。
十安心里咯噔一下,果然那边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你是谁?”
她也低低回道:“我是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