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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十安在他旁边小声问道。

这几日过去了她声音依旧没怎么改,入了宋三少爷的耳,他想也不想,道:“有事。”

话音未落,前面退了好些人,人流如浪潮,两个人被挤到不能动弹。

这路上之所以如此不过是国公府的棺材出堂了。看架势大抵不是家里的长辈,规格是个小辈的规格。

纸钱撒的一路,檀香味儿散去,几乎不常开的正门这回大开。平民百姓也能一窥当中的景象。

有人夸他们家大业大,有人嫉妒之余不免说几句酸话。

“这死的只是个庶子。他们家可是开国功臣,这等排场有,但也不知日后如何。你瞧瞧他们家的子嗣,好大一个国公府,竟就生了三个男丁。”

宋景和扭头看过去,半晌还听人道:“这人听说在家排行第三,生来不详,克死他母亲。如今自己也去了,这命当真是薄,享不得这些荣华富贵,可惜了。”

他低垂着眼,忽觉得心都沉到了谷低,分明是个艳阳天,浑身发冷,说不出的恶心。十安只瞧见他的侧颜,与昨儿大相径庭。

摸到他的手,十安安慰道:“别害怕,旁人说这些都是虚的。你都听了这么些年了,这点话想必是受的住。你若是受不住,我们就挤出去。国公府对你不好,你何必回去。”

宋景和冷笑,嘲她天真:“我读书十年,是要科举的,如今宋景和要死了,我怎么下场?”

他抓着十安的手力气已经大的捏出痕来。可见心头戾气之中。素白的衣袍今日穿着就应景多了。

“我毁了他的好儿子,他算报复吗?”宋景和喃喃道,秀致的长眉扬了扬,半晌觉得可笑。

“我这算什么?”

十安觉察出他这人临近崩溃了,虽面上瞧不出什么来,笑意却一点一点散了去。他喉结不住地滚动,仿佛像吞咽下什么来。

如此看着正门里棺材出来,大把纸钱飞了出去。